寒芒在际,步入中旬,冥神之子的辖载领域[1]很快就要到来,往年的冰雪没有跃跃欲试的意思,这一年寒霜的马赫慕斯[2]之遗孤估计闹脾气,街上冷嗖嗖的,还刮很大风。
他在霍松先生家里少不了打寒颤,尽管如此,天尚未下雪,也不见冰霜,题目还得照做,眼见珀利尼士语的层次越来越高,自己也在犯难。
即便如此,待到数学课,有的是让他耀武扬威的机会。
先生请他作答:“试问圆的一聂[3]代入正弦的值是多少。”
拉特利耶站出来,眼也不眨地说:“二的二分之一次方除二。”
“很好,坐下。”他的教鞭绕了个圈然后下垂。
“莫林,那么按照刚才的情况,它代入正切的值是多少?”
“啊,这……”格莫瑞的脑海还在迟疑。
究竟是√22还是√32?
拉特利耶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不断划出直线,就差没把字母全写给他看,当然这也是为了避免弗特的突然质问。
毕竟人总有不自在走神的瞬间。
“啊,我想起来了,是一。”莫林像跟弹簧似地拍桌子,若不是那根直线还真没印象。
弗特不大满意,“太慢了,希望你能熟记于心,好好理解。”
上数学课的时候才日胄八点,当时阳光依旧明媚,两轮小休之后,眼看就要下课了,弗特的门生刚打开门,冷风迎面而来,犹如一记孩童没有使出力气的拳头打在脸上。
其中有个同学发怵地说:“这鬼天气,真让人感到害怕。”
“……走啦,再见。”大家的告别声此起彼伏,声浪逐渐伴随脚印杂乱而淡失。
拉特利耶和莫林在大路上奔跑,转头溜进钟表店讨些暖气,却发现帕洛斯、娜莎和考奈薇特围在一桩木匾的身边,细窄的玻璃管上刻度可见,那些数字和符号令人摸不着头脑。
他们哈着热气,白雾都糊在在旁的玻璃窗里。
“沙斐拉日先生,小姐们,下午还好吗?你们在看什么稀奇的玩意?”格莫瑞还是老样子。
拉特利耶喘大口气,这才回过神来说:“愿各位下午没有被寒气磨脱一层皮,你们午安。”
“你们也午安。”他们同样回礼。
“珊妮没有来么?我看她早上不太妙。”
娜莎感到不大乐观,“嗯,她最近病得不轻,我私底下去探过她,围在炉边,用被子卷的像个棉花卷轴。”
“这比喻也太奇妙了。”拉特利耶也同情朋友的遭遇,更好奇立在桌上的东西:“沙斐拉日叔叔,这是什么?”
“我更希望你叫我赫米特,就当是我们相识的份上。”店主摸了一把汗,捎起水壶喝了一口。
“当然。”他们没思考太多,光顾着答应了。
“我朋友从珀黎嘉瑟理工学院,在第七区拿回来的小玩意,仿照奥格顿王国的王家研究院做出来,看似无足轻重的东西。”
“无足轻重?我看不见得多此一举。”莫林对这句话有怀疑态度。
娜莎一针见血的说:“奥格顿人用不着发明一个职位来检测是否寒冷或者温暖,它的准确性几乎为零。”
“还是女儿聪明。”帕洛斯将这个木匾转给他们看,考奈薇特略带疲倦地扶着它,谁扶着谁还不一定,眼皮都有沉下去了。
这段话与齿轮磨擦的滴答声趋向重合:“就……就是说,这个由……奥格顿的司尔勒,娜莎,是这个人吧?”
人偶差点跪下,好在父亲及时扶起,她瘫坐在桌,闹气地说:“没完没了的滴答……就像不倒翁一样……”
“我的错,刚才走到半路上差点晕过去了。”娜莎的灰色眼袋证明自己的过失,还特意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