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群数不清的四蹄向前方前踏,刚开始它们行进有致,压迫感说不清相当的强度。骠骑兵的确是有备而来,身后的步兵也迅速行动,否则是不会大胆以正面姿态进攻的。
在苍茫空旷的平原地带,本就步入霜冷的天气唯独他们带来燥热,为了迎接它们,中校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份大礼,于是下令装填火炮,正一百弗杖的位置,两颗铅球连贯打击,捎走不少华丽狂徒的性命。
斯歇默亲自操炮,很久没有所谓的刺激感,狼嚎在周边游荡,“对,就是这样,狠狠的打。”
“稳住!”
卡赛萨留担心他们过早开火,不断在人群中咆哮,能控制在七十弗杖,甚至六十弗杖开火则非常满意。
对方不落下风,便开始以快步行进,能听到振荡在地表跃入人们的骨骼,撕裂他们的勇气,刀芒在阳光下锃亮,这样的震慑无疑挫败弗兰格亚人的士气,这对老兵来说没什么效果,但新兵就很不讨喜了。
其中有人尚未听到命令,突发的走火让大家开始慌忙起来。
卡赛萨留也感到意外,嗓子喊得沙哑:“稳住!不要开火。我们可是站在优势处的!”
吐出来的炎息止不住更多的呼唤,所有人便逐个将铅弹利落放出。
团长亦无可奈何,遂下令自由射击,“可恶,你们这群家伙,如果要是没有第一轮的齐射,再怎么打都没用。”
“到底是谁放的枪。”士官们也抱怨道。
骑兵的袭步就紧跟其后,趁着这个间隙,由无数个张牙舞刃的面孔,发出风刮掠而过的呼啸声。
“所有人,第一排,将枪支抵在地上!第二排,刺刀向前!三和四排自由射击!”斯歇默的手是有力的抵抗信号,当骑兵的威压妄图盖在他们面前,将其打的粉碎,他们反倒变得精神,大声恫叫。
骠骑兵的马却显得哆嗦而畏惧不前,一旦刺刀丛已然形成,它们的风头也就到此为止了。
“来啊!”十七团的勇士们向对方叫嚣的声音也不打算甘于人后,当马面尖刀汇成的荆棘丛摔到他们脸上的时候,正好是下一轮密集射击的开始,风暴就这么打在骠骑兵们的身躯,将他们打的花折瓣裂,俨然没有之前高傲的气焰。
掷弹兵从后方向两面丢手榴弹,尽最大的力气,在马群中的爆炸引起他们的恐慌,情况变得难以控制。利盖尔坚持将团旗挂在近修道院的一侧,那里有一个大石墩,少校便踩在那里挥动旗帜,一时间大家的忧虑就被遏制住了。眼见骑兵的尸体越来越多,刀刃拧不过刺刀,在一片匆忙之中很快就退却。
那些骠骑兵的退却眼见匆忙不乱,有序撤走以后,才发现普兰卢茨人的真正意图。
“对方的燧发枪团!”
人群中到处都是扶着等待包扎的伤员、装填的士卒、来往呐喊的军士,他们还来不及为自己击退骑兵感到高兴,百余弗杖以外的人一字排开,遮蔽了地平线。
“不,还有?!”
周遭的军伍顿时感到慌乱,他们在背部听到了马蹄顿挫之声,团长遣索拉特瓦去墙的另一边去看,当他从望远镜眺望,那些黑色军服顿时令他感到忧虑,他的眼睛亦不好使,就随便找了个小兵,“你给我看一下这是哪方的军队。”
“是黑衣服的。”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重点。你能认出这是普兰卢茨人还是我们的人吗?”
那位小兵无能为力,“不能。”
“那好吧。”索拉特瓦又找来拉特利耶,他当时刚下射击位,“你去给我看看那撮人影究竟是什么?”
“简直难以置信。”
拉特利耶看到熟悉的标记,为了谨慎,他才再度确认,等了好几秒之后,那些骑兵快步从己方走来,等再近一些,马匹和人影清晰可见,就连骑枪上的旗面图案也能看到,顿时激动不已。
营长的心情焦灼难耐,他叉着腰,其中一只手拿着剑柄,“是什么?”
拉特利耶一字一句,真切地琢磨自己的修辞,最后得出一行话:
“王家黑色火枪手,
现以快步向我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