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楚河醒的时候,阮青逍已经背着他走到了魔枯骨另外一边的边界处。伫立在圣地和魔枯骨间的结界发出蓝盈盈的水光,在夜色星芒的衬托下像极了一道蓝绿色的美丽极光。“师尊……”逍楚河注视着近在咫尺,线条柔软的白皙耳廓,眸中闪过痴迷,好想……亲一亲。阮青逍没注意他方才喊了句什么,只微微侧了下脸,避开了耳边令他不自在的微烫呼吸,“醒了?”“哥哥,我,我怎么了?”少年的声音还有些虚弱,阮青逍将他往上掂了掂,“没事,就是被虫子蛰了一下,醒了就没大问题了。”似才意识到他被阮青逍背在背上,逍楚河挣扎着想要下来,却被阮青逍不轻不重地往屁|股上扇了巴掌。青年的声音清清泠泠,又带着几丝漫不经心的沙哑慵意,似流速缓慢的潺潺溪水。“老实点。”逍楚河的脸……红了。他望着阮青逍的目光闪过不可置信,但一瞬间又想起别的什么,那眸光又渐渐变成玩味。漆黑的眼中似有两团诡谲的火,他舔了舔唇角,听到了什么声音,转头望了一眼,缓缓咧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直到穿过了那层结界,阮青逍才缓缓松了口气,然这一口气还没松完,异变突生。作者有话说:我决定以后有好多配角就从评论区抓名字来凑,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师尊,教教,愁愁危险与机遇并存的传承地?呵呵脚下本还平稳的地面忽然剧烈震颤了起来,阮青逍转脸,才发现身后沙海沙浪翻滚,连绵起伏,一浪更比一浪高,似乎那底下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蠢蠢欲动。他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安全地界,心有余悸地咂了咂嘴。幸好老子跑得快,看这动静,好像是下头的那什么醒过来了,但不对啊,那玩意儿不是最怕月光的吗?正想着,视野里辽阔无垠的白漠中忽然闪过了几道剑芒,阮青逍下意识顺着望去。有人在沙海里?是洛易吗?视线中,不同法光的剑芒交织,沙海就彷如雷暴中的海面,一浪掀得比一浪高,似有什么大家伙正在底下翻江倒海。那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这下可有得受了,阮青逍摇头,心里为那群人浅浅默哀了下,就要走,袖子却被人不轻不重地拽了一下。“怎么了?”他转脸看向逍楚河。逍楚河昂着头,眉心微微拧起,神情里有些紧张和担忧,“哥哥,你要去帮他们吗?”师尊,这一次,你还会丢下我吗?月色下被拉长交叠在一起的影子里,有个轮廓愈发深了起来,像是打翻了墨砚顺着晕开的墨汁。深影缓缓蠕动,静谧无声地围住浅影,如凶悍可怖的巨兽对猎物张开了满是尖锐獠牙的嘴。帮他们?阮青逍没察觉半分异样,他下意识往白漠里看了眼,心里其实有些犹豫。若说他此时顶着个青逍道主的脸,不去帮忙好像也说不过去,但现下里,他可是还有‘沈清’这个身份背在身上。先不说去帮忙就得在这小崽子面前摘下面具,被发现是当初救他的那个什么‘仙人哥哥’。再往严重里想,他要是出手暴露了,万一那堆人恩将仇报,反过来再追着他撵怎么办?一想到那副场景……不行不行,这忙绝对帮不得……左右此时是晚夜,那玩意儿惧怕月光,最多不过就是在沙子下面翻翻身,打打滚,倒也造不成什么实际伤害。魔枯骨的沙海下宿有一种极其凶猛的妖兽,名为洱帝,是一种生活在沙子里的鱼,头大齿尖,浑身上下长满猪毛。因为惧怕月光,所以一向只在白日里活动。看这情形,应当是那端有人发出了什么大动静,才将沙子底下休眠的洱帝吵醒。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仙友们仙法高超,全然不用他瞎操心,倒是逍楚河这小崽子……画风有点不对啊,这一世未免也太心善了些吧?收回目光,阮青逍板起脸,他将逍楚河往上托了托,一本正经的教育起来。“小崽子,我知道你心善,但这种情况去救人着实和送死没什么区别,虽说同为仙友,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在外能帮一把是一把,但也要懂得量力而行四个字怎么写,不然上去不仅帮不到忙,还会多送一条命,甚有可能还会被拉做垫背。”逍楚河:?“这次还好有我在你身边,如果下一次遇到这种事,只有你一个人的话,就能跑多远跑多远,不许跟着瞎乱掺和,听见没有?”这一世的逍楚河心地善良,知恩图报,还没来得及去经历人世间的那些肮脏事,看来出去就得将这小崽子收下好好教导,不然放出去一准儿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