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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第1页）

方鲁听了她这一段话，着实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胡处长是那样细心，也万万没有想到刘絮云能掌握这些情况，问题变得非常复杂又非常难办了。目前还存有一丝希望，好歹的关键全看胡连生，他要是果然当众申明按过指印，就很难把真相继续掩盖下去，倒霉的不仅是他方鲁和彭其，更悲惨的是胡连生自己；他要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明确声明没有那回事，那就化险为夷了。胡连生不至于那样糊涂吧？不过这个人很难讲啊！他是从来不以为反对红海洋就是反革命的，自始至终恨着把他搞成精神病的人，他很可能在这个场合作证。要怎样暗示他一下呢？方鲁急得将衬衣都汗湿了。

胡处长被刘絮云从家里拖来一路上反复表示他愿意作证，还是那句老话，&ldo;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rdo;走进门见到这个场面，他愣住了，原来又是文工团那些人。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又受了坏人挑拨，变得十分淘气，有理也跟他们说不清。他又联想到，前两天赵大明到他家里去找刘絮云，说到&ldo;反党集团……补充材料……证据……&rdo;这样一些话，他心里犯疑了，暗自嘀咕着：&ldo;娘卖x的！只怕是要害彭其吧？反党集团不是彭其又是哪一个呢？要我来作证，就是要我拿出证据来打倒他吧？娘卖x的！又是一个阴谋。&rdo;正在想着，又听刘絮云提到方鲁&ldo;跟某些人勾结在一起&rdo;，某些人是谁？为什么不讲出名字来？你就公开讲嘛！&ldo;阴谋！&rdo;他又敲了一下警钟。但是，&ldo;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rdo;怎么办呢？讲还是不讲呢……？

&ldo;胡处长，&rdo;方鲁决心要暗示他一下，&ldo;您如果感到头脑不太清醒的话……&rdo;

&ldo;你干什么？干什么？&rdo;刘絮云及时切断他的话，&ldo;想暗示他？叫他不要说真话？同志们，我们可得注意着，不许他搞鬼。&rdo;

&ldo;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呀？啥？&rdo;胡处长发言了，&ldo;方鲁要跟我讲话，怎么讲不得？讲嘛！你讲得他就讲得嘛！有话就要讲出来，不讲，病就来了。你讲吧！&rdo;

刘絮云又着急又不能得罪胡连生，恨不得使方鲁立刻变成哑巴，但没有办法，他已经开口了。

&ldo;胡处长，&rdo;方鲁接着刚才的话说，&ldo;您如果感到头脑不太清醒的话，先回去睡觉吧！可不能随便说话呀！说错了会把问题弄得很复杂，您知道吗？&rdo;

&ldo;怎么不能讲话？我清醒得很，我就是要讲，不讲话，病就来了。&rdo;

&ldo;对！&rdo;刘絮云趁热打铁地鼓动说，&ldo;胡处长，别听他的，他专搞阴谋，咱们要揭穿他，您快说吧！&rdo;

&ldo;我先问你一句话。&rdo;胡处长对刘絮云说。

&ldo;问什么话？&rdo;刘絮云不耐烦。

&ldo;你刚才讲，他跟什么人勾结在一起？某些人是哪个？&rdo;

&ldo;这个您就别问了。&rdo;

&ldo;我要问，只准你问我，就不准我问你呀？&rdo;

&ldo;您先把脑电图的事说了吧！说完以后我再告诉您。&rdo;

&ldo;不，不告诉我我不讲。&rdo;胡处长找了个地方坐下，紧闭着嘴。

&ldo;他跟反党分子……&rdo;

邹燕等得不耐烦了，几乎把彭其的名字讲出来，被刘絮云在背后摆手制止住。可是，这个动作叫胡连生看见了，他又在心里敲了一次警钟：&ldo;阴谋！&rdo;

胡处长点破天机说：

&ldo;你们是讲，他跟彭其勾结在一起，是吗？我晓得了！我早就晓得，外头到处有标语。小刘，讲正经话吧！你要我来证明什么？我忘记了，你再讲给我听听。&rdo;

&ldo;不是说请您来谈谈脑电图的事吗？&rdo;

&ldo;什么脑电图？&rdo;

&ldo;就是方主任给您做的脑电图。&rdo;

&ldo;脑电图，怎么了？你要？&rdo;

&ldo;哎呀！刚才在路上还跟您讲好了的，请您当着大家的面，把您在脑电图上按指印的事儿说说。&rdo;

&ldo;我按指印做什么？&rdo;

&ldo;您怎么啦？&rdo;刘絮云急得沉不住气了，&ldo;都说好了的，怎么又装糊涂了？&rdo;

&ldo;我才不糊涂，清醒得很。&rdo;

&ldo;那您就讲嘛！&rdo;

&ldo;讲，讲，讲，你要我讲什么？&rdo;胡处长发火了。

&ldo;讲你按了指印。&rdo;刘絮云只差一点没有跳起来。

&ldo;你听谁讲我按了指印？&rdo;

&ldo;听你自己讲的。&rdo;

&ldo;哪一天？&rdo;

&ldo;前两天，在你家里，刚才你还讲了。&rdo;

&ldo;刚才我讲我按指印了？你们这么多人都听见了吗？&rdo;在场的文工团造反者被这个场面弄糊涂了，也不知是上了刘絮云的当呢还是上了胡连生的当，总之他们都感到自己已经上当。邹燕代表着大家的心情向刘絮云提出了疑问：&ldo;小刘，到底是怎么回事嘛？&rdo;

&ldo;这个老……&rdo;刘絮云准备骂一声&ldo;老鬼&rdo;，又意识到不能把路堵死了，立刻改口说，&ldo;这个老同志是有一点糊涂，刚才还对我说得清清楚楚的，现在又忘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