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信步而来,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却给了马建良一种兵临城下的错觉,黑色皮鞋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二楼,原本安逸的空气瞬间被打破。
&esp;&esp;马建良的表情略显严肃,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esp;&esp;白闻赋的眼神漫不经心地环视一圈,二楼上来是个宽阔的空间,左边是一间餐厅,右边靠近阳台的地方是会客厅。所有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有女人的物品,也有男人的生活痕迹。三间屋门都是关着的,看不见里面的陈设。
&esp;&esp;白闻赋将视线落回到马建良身上,声音沉稳有力:“你好。”
&esp;&esp;岁月是种很神奇的解药,它磨平了人与人之间的尖刺。白闻赋并没有对马建良表现出恶意,相反,他保有了一个客人该有的礼貌。不是多待见马建良这个人,而是给足叶芸体面,毕竟这个男人能走进她后来的生活中,某种程度上,是受到她的认可。
&esp;&esp;马建良提着的心脏稍稍落定,招呼他:“你好,我听小叶讲你要过来送东西,要么坐会儿吧。”
&esp;&esp;白闻赋的目光转向从阳台走进屋子的叶芸,她看向沙发对面的椅子:“坐。”
&esp;&esp;白闻赋这才在椅子上落了座,叶芸则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衣裙下的小腿白净匀称,白闻赋眼神扫过,毫不避讳地跟她对视。
&esp;&esp;马建良见状坐在了叶芸身边,两人都没开口说话,气氛有些别扭。
&esp;&esp;马建良主动缓和气氛:“听说你来沪都有一阵子了,是过来谈生意的?”
&esp;&esp;“是”
&esp;&esp;“也不是。”
&esp;&esp;白闻赋停顿的回答,让马建良刚落下的心,又悬了上去。他面上无波,继续道:“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esp;&esp;白闻赋将眼神从叶芸身上移向马建良,眸深如潭:“我没打算回去。”
&esp;&esp;马建良的表情略显僵硬:“你要在沪都定居?”
&esp;&esp;白闻赋撇了下嘴角,以示默认,重新看向叶芸,目光含着某种深意,不加迂回。
&esp;&esp;叶芸起身走到旁边泡茶,马建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既然这样,以后难免会碰上。小叶在这里从无到有,也不容易,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既然过都过了,就没必要旧事重提了,是吧?”
&esp;&esp;马建良这番话算是给了白闻赋一个下马威,明着告诉他
&esp;&esp;,叶芸在沪都不是孤身一人,他不希望白闻赋再来招惹她。
&esp;&esp;在马建良看来,叶芸身上遭受的所有苦难都是来自白家人,从本心上来讲,他做为多年挚友,一路看着叶芸跌跌爬爬走到今天,不太希望过去的事情再牵扯住她的脚步。
&esp;&esp;白闻赋显然是听明白了,下颌收紧,唇边漫过哂笑,没接这话。
&esp;&esp;马建良面对白闻赋强大而镇定的气场,内心稍有不安,紧接着开门见山问了句:“你弟弟现在是什么情况?”
&esp;&esp;叶芸拿着茶叶的手顿住,听见白闻赋开了口:“两年前他南下闯荡,去年在那稳定下来,年中的时候把我妈接过去安了家。”
&esp;&esp;寥寥几句,得以了解闻斌似乎过回了正常日子。
&esp;&esp;叶芸拿起热水冲泡茶叶,再次听见这些事,忽然遥远得像是发生在上辈子。
&esp;&esp;心里头还是会浮现那种挣扎的无力感,只是心境不同了,她能够更加坦然地听白闻赋讲那个人的近况。可能后来叶芸遇到的很多事都难如登天,如今回过头来看,起码大家都活着,还能呼吸,还能安然地去生活,那么,还有什么糟糕的呢?
&esp;&esp;叶芸将茶端到白闻赋面前,递给他,他抬手接过时,指腹从她手指划过,细小的电流透过指尖肆意蔓延,叶芸敏感地曲起手指,他若无其事地接过茶低头抿了一口。
&esp;&esp;两人之间细微的互动落入马建良眼中,他侧过视线用眼神询问叶芸,叶芸转过头回视他,表情并无异样。
&esp;&esp;白闻赋将茶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陶瓷杯底和玻璃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中,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esp;&esp;屋里的气压低了几分,他从外套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茶杯边上,掏出那枚小小的戒圈放在盒子上面。
&esp;&esp;白闻赋将这枚原本套在叶芸无名指上的戒圈摆在两人面前,已是亮明态度,也算是回了马建良先前的那番话。
&esp;&esp;他能从叶芸手中摘走戒圈,也能让它彻底消失不见。这比打马建良一顿,更具震慑力。
&esp;&esp;“没带什么来拜访,准备了份礼物,就不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