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郡王妃也不看赵伤,只淡淡的开口:&ldo;你又是为了那个农女而来?&rdo;
赵伤便皱了下眉头,下意识纠正道:&ldo;她的名字叫做渠水,你尽可以不必这般刻薄,称呼她一声刘姑娘也不妨碍你皇室贵妇的尊严!&rdo;
他这话说得就刻薄了。
北郡王妃的笑容便僵了僵,想了想,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一挥手,身边的侍女仆妇便鱼贯而出,屋里只剩下最受郡王妃信赖的南红。
她为赵伤倒了一杯清茶,柔声:&ldo;二公子,请喝茶!&rdo;
赵伤只看着那袅袅升烟的茶汤,并不应声。
南红脸上那抹羞涩的笑便有些苍白了,北郡王妃看她一眼,也挥手让她下去。
等屋里只剩下母子两人的时候,她才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赵伤一眼:&ldo;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农女值得你大动干戈?上次你顶撞于我,将我的仆妇卖出去,这些事就是说给你父王知道,也是我受了委屈,我是当长辈的,为何要为一个乡下野丫头受这样的委屈?&rdo;
赵伤垂下眼眸,淡淡道:&ldo;我说了,母妃您可以直接称呼她的名字,不必一直野丫头叫着。&rdo;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ldo;她是我认定的妻子,这辈子也会是我唯一的正妻,如果母妃执意这样叫她,将来丢的也是我们皇室的脸面!&rdo;
这次,北郡王妃原是决定要压住自己的脾气,好好与他开诚布公谈一谈的,但是,一听他说的话,那心中的怒火便腾腾的往上蹿,她啪得一下拍了下桌子。
但她面对的是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闻言也只抬了抬眉,脸上没有半点波动。
倒是将她的手给震得又麻又疼。
她微微咬牙,冷冷的看着他:&ldo;那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福气进我家的门,称呼我一声母亲!&rdo;
赵伤说话更加冷淡:&ldo;母妃不要忘了,儿子的婚事没有掌握在您手中!自有人会替我做主!&rdo;
北郡王妃一怔,那泪水便哗的一下滚落了下来,她拿了帕子去拭泪,哽咽着嗓子:&ldo;好,好,你如今有能耐了,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压我了!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将你生下来,又呕心沥血将你养大,谁知道却是养了一个白眼狼,自小就不与我一心,我这一心一意的是为了谁!要是你大哥…&rdo;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低声:&ldo;要是你大哥还在,不管你长成什么样,要娶什么样的人为妻,哪怕就是娶个寡妇,我也不管!我…&rdo;
她偏过头,不愿意让赵伤看到她的狼狈。
赵伤见她提起大哥,心里也一阵难受,看到她哭得很伤心,犹豫了下,还是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递了一块帕子过去。
他自小就与她不亲,如今肯做出这幅姿态就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了。
北郡王妃便一手抓了他的手,头靠在他的胳膊上,低低的压抑的哭起来。
她本身也同渠水一样,是个轻易不肯哭的女子,突然这样哭起来,赵伤颇有些为难,迟疑好半晌,才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北郡王妃的失态也只是那一瞬,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
她拿了帕子擦泪,又吸吸鼻子,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
赵伤垂头看着她,轻声:&ldo;母妃,我这次是要告诉您一声,不要再故意与渠水过不去,她是个很单纯很天真的人,心眼实,但眼中也不揉沙子,也不是个愚笨的,在昨天那场宴会上发生了什么,想必您比我还要清楚,渠水她心里想一想也是明白的,为了以后你们好好相处,我希望您能够善待她!&rdo;
北郡王妃的神情便怔了怔,继而抬起眼睛看他,轻蔑一笑:&ldo;又是那个农女对你告的状吧?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喜欢上这样一个粗俗,没有礼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的!只和她坐在一个席面上,我就觉得丢人!&rdo;
赵伤对上她愤恨的眼睛,扯了下嘴角,只觉得先前自己的劝说都白费了,既然她听不进去,那多说无益。
他没有再说一个字,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