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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页(第1页)

断尘双目平静地望着他:“请讲。”谢慈道:“我知晓大师在尘世中曾有尘缘牵绊,敢问您当年出世之时,可曾后悔未彻底将尘缘切断?”在场年轻的女尼们听不懂。静慧拨着佛珠,闭眼叹了口气。芙蕖看了一眼那位女师傅,心中俱已明晰。一言概之,谢慈其实在问,她是否后悔当年留下了他这个种,怎么没在出家之前把他掐死在襁褓中。若非心中纠结痛苦到极致,他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断尘坐的石台稍高一截,谢慈微低着头,她垂目便能见到他的发顶。断尘持着佛珠的那只手,缓缓抬起,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她轻轻抚上了谢慈的发顶。谢慈的肩背不由自主僵住了。断尘说:“世上唯有血缘羁绊切不断,哪怕是佛祖,也奈何不了亲情人伦。施主身前已然迷障重重,更应维持自心清明才是。你若不后悔活在这世上,你的母亲自然也不会后悔将你带入这世间。”随着断尘的手一抬,谢慈身上压着的重逾千斤的感觉,顷刻间消弭无踪。芙蕖的目光好奇的在断尘身上打量。断尘迎着她的目光看过来。芙蕖却退后几步,默不作声把自己藏进了阴影中,可是那双眼睛始终凝在她身上,没什么恶意,也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谢慈养在扬州的部下赶到时,室内的血腥都快把人腌入味了。他敲了通往井口那一侧的砖,哨声在寺内外互相应和。外面的人层层将空禅寺围了起来,再从各个方向翻墙潜入,先把留守在寺中的人控制住,带到后院。谢慈拉着绳索回到地面。见到了捆的结实的一女二男。他问:“上面没有其他人了?”属下摇头说没有。所有的角落,连老鼠洞都没放过,也统共就找到这三个喘气的。谢慈挥手,叫他们把人压到一旁。空禅寺的女僧们陆续被拉上来,见到院子里遍布持刀的人,心中的惊恐也没有缓解半分。谢慈的属下将她们各自送回房间休息。其余的人下到井下,先是清理了方才打杀后的狼藉,撒上新泥,掩盖了血迹,再点了熏香,将表面的痕迹全部抹掉,一眼看上去和正常没什么两样。十几具尸体从井下吊上来,排成一拍,摆在那三个活人面前。三娘反应最为剧烈,一直在挣动,捂住的嘴发出含糊的叫喊声。谢慈在院子中央安置了一把椅子坐下,两侧各有一人用铜盆接了清水,供他净手,谢慈抽了芙蕖腰间的手帕,将指甲缝的血污都清理干净了,才不忙不忙的开口,说:“崔掌柜的属下,怎么像坨草包,想活着回去么?”三个人一起用力点头。谢慈道:“可是你们将崔大掌柜的事办砸了哎,全手全脚的回去恐怕交不了差吧!”三个人开始发抖。谢慈道:“我把你们放了?”那三人心里明白,事情办砸了,在崔掌柜的面前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即使能全须全尾的逃回去,也免不了一顿严厉的处置。刀架在三个人的脖子上。谢慈道:“给你们一条活路,自己选。”三人面面相觑,三娘最先想通,一扭肩膀,膝行滚到了谢慈的脚下,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嘴中塞着布团,不能动作,不能发声,只用脸蹭着他的鞋,以示屈服。谢慈弯身拿下她封嘴的布团,用手背轻拍了拍她的脸,道:“你很听话,想要什么和我说,不会亏待你的。”三娘张嘴道:“我想活命,想要钱,想要荣华富贵,您要是能给我,我就认您当主子,从此给您卖命,您让我干什么都行。”谢慈:“好说。”他抬眼望着剩下那两个人,道:“有了你,他们对我来说便不重要了,就交给你处置吧,事情办的漂亮一点,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你可以随时去见我,有事直接向我禀告。”谢慈的属下十分有眼色,立刻上前给三娘解绑。三娘仔细看是个十分有风韵的女子,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伴,迎着他们哀求的双眼,忽的一咬牙,夺过一把刀,干脆利落,一人一刀把他们两个抹了脖子。已经滚着木轮车走出一段距离的谢慈听到了鲜血四溅的声音,动作一顿。三娘从身后赶上来,噗通一跪,深深的磕头:“主子,空蝉寺里的事情一切由我做主,留着他们也是无用,反倒平填了他们高密的风险。奴家替主子解决了他们,绝不让此事有丝毫泄露。”三娘亲手杀了那二位是向谢慈投诚,也是绝了自己在崔掌柜那里的后路。谢慈轻轻嗯了一声:“你是个顶聪明的人,让你的人该做什么继续做,别停。你是被派到这里监工的吧?”三娘说是。谢慈问:“你们的工程还需要长时间完工?”三娘:“最多再两个月。”谢慈:“我会在寺里小住两个月,你就当我没来过。”三娘说明白。芙蕖在客房中冲洗了全身的尘土和不小心溅上的血污,柔软的毛巾擦干净了身体,她的上臂连着肩膀,横贯了一条触目惊心的瘀痕。芙蕖将药油倒在手上搓热,不轻不重的揉着伤。门开了,进来一个人,她听出了脚步声,没理。材质粗陋的松木屏风后,谢慈只露出了半张脸,他说:“药揉进去才会起作用,你要用力。”芙蕖目不斜视,甚至还伸手放下了床幔。谢慈推着木轮车靠近:“我不是故意的。”鬼才信。见她沉默,谢慈又道:“好吧,换个说法,情急之下,一时冲动,伤你并非我的本意。”芙蕖磨磨蹭蹭的披上衣裳,说:“那地下铸□□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谢慈的手伸进床幔,在床榻边缘搁下一只玉白的小瓷罐,道:“金玉膏,活血化瘀的疗伤圣药,你用这个。”芙蕖听着那小药罐,不动手,道:“听说你没有处置他们,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说给我听听。”谢慈道:“别大意,刚打下去就出了淤青,你若是不妥善处理,过一夜只会更疼,明天早晨你连胳膊都抬不动了。”寺庙中青黑的床幔不透光,但也不能完全挡住外面人的轮廓。芙蕖轻轻笑了:“让我猜猜,你是想将计就计,让崔字号私铸□□的罪行坐实,然后再出手整治,对不对?”谢慈:“……是我的错,对不起。”芙蕖冷哼:“我可受不起谢大人的致歉。”谢慈终于耐心告罄,一把扯烂了床幔,芙蕖半伏于枕上,正单手撑着脸颊,神色非常平静,没有任何意外的盯着他。“谢慈。”她凝重的开口,道:“我前天晚上做了个梦,我梦见你死了。”“梦想成真并非不可能,指日可待。”谢慈说。芙蕖挪过去,身子向前倾了半寸,正好与坐着的谢慈鼻尖相碰。她说:“我还梦见你死之前给我留了纹身,就在肩上,是一朵水墨莲花。你说你来世要凭借这个印记来找我。”谢慈道:“我不相信世上有神佛,也不相信有来世一说。”芙蕖道:“我也不信,所以,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凤髓的子母蛊毒分别种在两个人身上,他们二人将来终究要祭一个。谢慈自己伸手拿起了药罐,从中挖出了一块乳白色的药膏,在手心揉化,动手扯下了芙蕖肩上松松垮垮挂着的衣物。一双手有力的揉搓在她身上,药膏彻底浸透了皮肤肌理,芙蕖皱眉,将疼和痒都忍在心里。她目光低垂着,落在谢慈的膝盖上,忽的伸出手摸了上去,厚厚的敷料是完整的,没有开裂和损坏。芙蕖问他:“伤着了吗?”谢慈说:“放心,我不想有生之年都在轮椅上度过,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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