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顾千帆直接拒绝皇后让赵盼儿撤诉的条件,拔出长匕抵住皇后颈间,冷声道:“臣为救臣妻,不惜将性命卖与圣人。圣人常读诗书,应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而匹夫一怒也可血溅五步之理!”
“臣并非想要圣人再插手鼓院事务,只是想请您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给赵盼儿一个公平审判的机会。之后此桉无论输赢,我和她二人都绝无怨言。”
青锋利刃、寒光凛冽。
顾千帆说着,将匕首彻底贴上皇后脖颈,冰冷的利刃触及肌肤,即便皇后有着再多的心思,也忍不住心神颤栗,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皇后低头看了眼锋利的长匕,再看了眼顾千帆绝然无畏的眼神,明白自己若是不答应顾千帆的条件,这个皇城司副使什么事都可能干得出来。
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对方,保全性命。
皇后没有拿‘不受陛下召见私入皇宫’‘夜闯后宫持刀威胁皇后’的谋逆罪名刺激顾千帆,假意答应他的条件,任由他离开。
顾千帆收回匕首,临走前,他突然驻足开口道:“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欧阳旭所献的《夜宴图》其实是真的,是盼儿设法让官家相信那幅画实属伪造,这才帮您逃脱了弥天大祸。”
“什么?”皇后脸色微变,露出震惊之色。
顾千帆继续说道:“事后我曾问她,你与圣人素不相识,何以甘冒奇险相助?她是这么回答臣的,她说她也曾没入贱籍,明白身不由己的滋味,她更明白这一切并不是圣人您的错。”
皇后看起来似乎在消化这些事情,她慢慢拉开自己和顾千帆的距离,后退到床榻旁边坐下。
“您之所以想要大理寺严审齐牧,无非是想以儆效尤,让朝中日后都不敢有人再轻视您、污蔑您;盼儿之所以一定要告欧阳旭,也是如此。”
“现在您还觉得她不可理喻吗?”
顾千帆转过身看看了眼皇后,自以为成功说服皇后,双方达成和解。
穿过幽深昏暗的长廊,走到皇后寝宫门口,缓缓拉开大门,最后一抹月辉沉入天边,黎明前的最后一刻黑暗即将到来。
盼儿,等我。
顾千帆抬头看向夜空,正待迈过门槛,童孔骤然一缩,密密麻麻的箭失在昏暗的灯笼下闪烁着金属的流光,犹如狂风骤雨将整个长廊淹没。
月沉西山,天色未亮,黎明前的最后一刻黑暗,周寂牵着宋引章的皓腕浮空掠影,几个纵身便从梨园赶至皇宫。
“这是怎么回事?”
宋引章脸色苍白的站在宫墙上方,看着宫门换防的两队兵马,其中一队似乎是从城外紧急调来,还将另一队原本守门的守将押解起来,看样子是要带走审问。
眼下先找顾千帆要紧,周寂带着宋引章潜入皇宫,处处可见巡视搜查的禁军侍卫,即便之前没来过皇宫,周寂还是很快根据还未消散的肃厉杀气找到了皇后寝宫所在。
看着被火把照亮的殿前广场,宋引章注意到弯腰收箭的一众侍卫,视线逐渐上移,抬眸看向寝宫大门的位置,童孔骤然一缩,顿时愣在原地。
只见寝宫门外的长廊上,密密麻麻扎着数百只箭失,而在这些密密麻麻的箭失之中,却有一处人形大小的空地,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宋引章心头顿时泛起一丝不详的预感,转头看了眼周寂,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袖口,周寂看到地上的点点血迹,牵着她一路找到御书房外,终于看到一具身中十几只箭,早已没了气息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血肉模湖的顾千帆,宋引章侧头露出不忍之色,周寂神识扫过顾千帆尸身。
由于太过突然,顾千帆来不及躲闪,也来不及问为什么,只有放大的童孔里面残留的几分不可置信的疑惑。
他不就是擅闯皇宫,潜入皇后寝宫,拿刀抵住皇后脖子威胁她了一下吗?
明明已经达成和解了,皇后为何还要杀他。
然而,(编剧)不曾想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