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走得太匆忙,压根没来得及生气,现在回到家里,她才开始琢磨起祁漠寒让女孩子穿着浴袍、蓬头垢面上车的行为有多么恶劣。
幸好大清早人不多,她上楼时没遇到邻居,否则凭借那群大妈们超凡的想象力,她恐怕早已被描述成夜不归宿,私生活极其混乱的女生了吧。
亏得自己还发短信提醒他别忘了吃药,丢人啊。
正在屋子里郁闷得团团转,突然有人打来视频邀请,温锦一瞧,眼睛顿时明亮起来,心头聚拢的乌云刷一下散开。
“小锦,唔哇,小锦啊,。。。。。。“
接通视频,对方只喊了她的名字后就开始大哭特哭,心头那片积雨云又迅速飞了回来。
一分钟后,对方依然没有转晴的迹象。
“翟美心,你再哭的话我挂了啊。”
“你不能挂,要好好活着,温家现在就剩你撑着了,千万别想不开。”
温锦痛苦地捂住额头,“我说的挂是挂电话,而不是要死了那个挂。”
“哦。”翟美心抽出好几张面巾纸擤鼻涕,温锦这才发现她的视频背景很熟悉。
“你回海市了?”
“刚回来。”她从下火车到现在,总共还没超过一小时。本来挺高兴地扑进爸妈怀里,结果话没说两句,妈妈就提起温锦的遭遇,娘俩哭作一团,嚎的天花板直颤抖,“之前咱俩通电话时,你为什么不说?嘴巴镶了拉链吗?”
“我怕你担心。”依她那冲动的性格,一旦得知实情,肯定会不管不顾往回跑。
成年人的世界,受伤了最好躲起来独自舔舐。
“好兄弟,共患难,当年你拼尽全力帮我,如今你落难,我又岂能坐视不管?”翟美心将胸脯拍得啪啪作响,豪气透过屏幕扑到温锦脸上,“虽然我一没人脉二没钱,但我能提供情绪价值呀。”
好朋友大概心灵相通吧,温锦刚在心里想翟美心即便回来也于事无补,只会徒增烦恼,谁知她已经将自己的心里话抢先一步说出来。
“你能提供什么情绪价值。”她忍不住揶揄起来。
“多了。”翟美心又抽出纸巾抹了抹脸上残存的泪珠,然后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给温锦罗列,“我能陪吃、陪聊、陪睡。”
“打住,再往下说的话要少儿不宜了。”
翟美心哈哈笑起来,她的泪点低,笑点更低。
温锦也笑了,外婆和哥哥相继出事后,她难得笑得如此开心,“那就先践行第一步陪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