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还没共同生活到一般夫妻的程度吧,那也是正常的吧……&rdo;
反而是朱美被责骂了。
因为丢下臣病床在的公公不管,这么晚的时间才回家。据说也不给辩解的机会,情绪突然激愤起来。真是没道理。
朱美心里虽然期待公公缓颊,但那是不可能的。公公只剩一口气,几乎口不能言:心智状态也早已无法判断与思考了。
听说申义在逃走前,还与老人不断地亲密对话,所以,还能和公公心意相通‐‐但这是朱美的误解。那与父亲的对话,是申义一个人的独角戏。事实上,公公的病已经到了无法动弹的地步了。
朱美知道这事,当然是在申义离家之后。
申义好像是为了给父亲喂药才回来的,朱美说她无法理解那种想法。这是当然的吧。朱美断断续续地辩解并说明状况,质问丈夫缺乏常识的行为与胆量。刚开始什么也听不进去的申义,听说在朱美狠狠责骂后,总算从激愤的情绪中清醒,终于了解自己当前的处境。至少在朱美看来是这样的。
听说申义诚恳地道歉了。&ldo;对不起,苦了你。&rdo;
然后做了以下的辩解。&ldo;对我而言那比兵役更重要。&rdo;
意义不明,朱美好像也不太懂。
&ldo;虽然不断道歉,说总之虽有缘分却变成这样很抱歉,又说我也是选了这条路,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忽然就变得那么软弱。怎么这样,被征召,跑了,只是这样是解决不了事情的,这种事三岁小孩也知道吧。难道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吗?既然如此应该有心理准备了吧,我这么想,便追根究底地问了。&rdo;
对于朱美的询问,申义的回答似乎越来越难以理解。
&ldo;我吗?逃兵?不对啊,你要相信我。&rdo;
&ldo;我没想到要花这么久的时间!&rdo;
&ldo;我没想过出兵还回得来。&rdo;
&ldo;入营之前,无论如何,就这件事……&rdo;
&ldo;啊,说给你听也不会懂的。&rdo;
&ldo;如果更早知道的话……&rdo;
的确简直是不得要领,朱美都不懂的事,伊佐间也不可能懂。
申义又继续说,&ldo;我现在要开始逃了。&rdo;
他这么说了。
朱美满脑子里都是:你从一开始就在逃了。当时更像是听了无法理解的外国话一样。
然后,申义最后留下一句;&ldo;父亲就拜托你了,除了你,没有可依靠的人了。&rdo;
又离家出走了。
真是任性到骨子里的故事。
&ldo;然后呢?又让他逃走了?&rdo;好像在说自己钓鱼似的问法,伊佐间心想。
&ldo;嗯,让他逃了,他说不能去送死。但我后来就后悔了。那个男人所选择的道路,也就是跟民江远走高飞。比起服兵役,情妇比较重要,是这个意思吧?所谓要花时间,什么要花时间,忘记去服兵役,沉弱在温柔乡了吧。真是连当笑话都不够格。&rdo;
说完,朱美高声地笑了。&ldo;后来才知道,我丈夫啊,一直跟民江在一起。民江在丈夫逃跑后,就从东家消失了……&rdo;
&ldo;但是,国家、生病的父亲和新婚的妻子,全袖手不管,那叫民江的女人真有如此魅力吗?父亲也就算了,如果是我,不会背叛国家,而若是有像你这样的老婆,也不会抛弃的。&rdo;
伊佐间用一种非客套也不认真的飘飘然的语气说。
朱美说:&ldo;哎呀,真是体贴。&rdo;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