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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ldo;我有一个提议。&rdo;巴兹尔突然坐下，把座椅拉近桌子。

&ldo;当然，我洗耳恭听!&rdo;这位大英博物馆的绅士咳嗽着，也将座椅拉近。

壁炉上的时钟滴答响着，巴兹尔清了清喉咙，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ldo;我的建议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您是否对遣词用字非常讲究，总之，我想说的就是和解这个观念。我的建议是：政府，我想政府是透过贵馆运作的，应该每年付给查德教授八百英镑，直到他停止跳舞为止。&rdo;

&ldo;每年八百英镑!&rdo;宾厄姆先生惊呼。他首度抬起温和的蓝眼珠望着巴兹尔，眼中闪烁着温和的光芒。&ldo;我听不大懂您的话。您是说，在目前的状况下，查德教授仍然应该被亚洲古手稿部门聘用，并且一年需要八百英镑的薪资?&rdo;

格兰特坚决地摇头。

&ldo;不。&rdo;他坚定地说，&ldo;不是这个意思。查德是我的朋友，我当然应该尽可能为他说话。可是，我不是说‐‐而且我也不会说‐‐他应该管理亚洲古手稿，我不敢如此奢求。我只是说，贵馆应该每年付给他八百英镑，直到他停止跳舞为止。当然，我想贵馆不缺研究经费。&rdo;

宾汉先生看起来快要发狂了。

&ldo;我真的不知道，&rdo;他眨着眼睛说，&ldo;您在说什么。您要求我们每年给付将近一千英镑给这名显然发了疯的家伙，付他一辈子?&rdo;

&ldo;不尽然，&rdo;巴兹尔恳切而得意地说，&ldo;我没说付一辈子，不是这个意思。&rdo;

&ldo;还有，付钱做什么?&rdo;儒雅的宾厄姆克制自己不去抓头发。&ldo;这笔补助经费要付多久?不必一直付到他死吧?还是要付到最后的审判日&iddot;?&rdo;

&ldo;不!&rdo;巴兹尔愉快地说，&ldo;正如我所说的，只要一直付到他停止跳舞的那一刻就行了。&rdo;说完，他满意地靠回椅背，双手插回口袋里。这时，宾厄姆直直盯着巴兹尔&iddot;格兰特，一动也不动。

&ldo;您是认真的吗，格兰特先生?&rdo;他说，&ldo;您果真认为政府应该平白地付高薪给查德教授，只因为他，抱歉我的措辞不当，发疯了?他应该比四个优秀职员得到更好的酬劳，只因为他会在后院甩靴子?&rdo;

&ldo;正是如此。&rdo;格兰特沉稳地说。

&ldo;这笔荒谬的款子不但应该随着他的疯狂起舞发放，而且只要他不跳，就可以止付了?&rdo;宾厄姆问道。

&ldo;当然啦，&rdo;格兰特说，&ldo;跳舞总有跳累的时候。&rdo;

宾厄姆站起身，抓起他漂亮的手杖和手套。

&ldo;格兰特先生，不用再多说了。&rdo;他冷冷地说，&ldo;您费心解释的这番话，大概是个有点儿残忍的笑话。也许您很真诚，我为我刚才说出的重话赔不是。可是，再怎么说，您的建议有违我的职责。对查德教授突如其来的病症和心神混乱，我至感痛心，也不愿多说。不过，万事万物都有其局限，就算是大天使加百列发了疯也是如此。很抱歉，他和大英图书馆就不可能有任何瓜葛了。&rdo;

他走向门口，格兰特以一种迅速而戏剧化的手势拦住了他。

&ldo;别走!&rdo;巴兹尔冷峻地说，&ldo;您还有时间考虑。宾厄姆先生，您想参与伟大的事业吗?您想为欧洲的荣耀或科学的光荣尽一份心力吗?难道您不希望做某项大发现的开路先锋，在年迈之后得到众人的敬重，难道您不想‐‐&rdo;

宾厄姆猛然插嘴说：

&ldo;如果我想呢，格兰特先生?&rdo;

&ldo;那么，&rdo;格兰特轻声说道，&ldo;您的任务非常简单。只要每年付给查德八百英镑，直到他停止跳舞为止就可以了。&rdo;

宾厄姆用力将手套一挥，不耐烦地走向门口，此时科尔曼医师正走进来。

&ldo;两位，抱歉，&rdo;他以一种紧张的口吻悄然说道，&ldo;事实上，格兰特先生，我，呃，在查德先生身上发现一件惊人的事‐‐&rdo;

宾厄姆严肃地瞪着他。

&ldo;恐怕，&rdo;他说，&ldo;他是酒喝多了吧，我想。&rdo;

&ldo;喝酒?&rdo;科尔曼应道，仿佛内情没这么单纯，&ldo;噢，不是，不是酒。&rdo;

宾厄姆有点焦躁，他的音调变得仓促暧昧。

&ldo;发现他有杀人的欲望?&rdo;他试探着说。

&ldo;不对，不对。&rdo;这名医学专家不耐地回答。

&ldo;他以为自己是块玻璃?&rdo;宾厄姆胡乱猜，&ldo;他以为自己是上帝?还是‐‐&rdo;

&ldo;都不是。&rdo;科尔曼医师厉声说道，&ldo;事实上，格兰特先生，我的发现大不相同。查德教授最惊人的是‐‐&rdo;

&ldo;噢，快说，拜托!&rdo;宾汉哀求着。

&ldo;他最惊人的是，&rdo;科尔曼从容不迫地说，&ldo;他没有发疯。&rdo;

&ldo;没有发疯?&rdo;

&ldo;发疯常见的症状有很多种，&rdo;医生简短地说，&ldo;可是他一项也没有。&rdo;

&ldo;那他为什么要跳舞呢?&rdo;宾厄姆绝望地叫道，&ldo;他为什么不回应我们?为什么不和家人说话?&rdo;

&ldo;鬼才知道。&rdo;科尔曼医师冷冷地说，&ldo;我只负责诊断他有没有疯，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白痴。总之，他没有发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