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荣卿不等他说完,手动给他裹上外套,还脱了自己的,简单挡住了他的脸,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稳稳地抱着,“别怕嘛,我悄悄带你出去,谁敢看我给他眼睛挖了。”
“傅荣卿。。。”商昀秀烧得迷糊,说话声更软了,“你真奇怪…”
“哪里奇怪?我出了名的好心肠,等我们熟络了,秀秀肠胃都得悔青,”傅荣卿低头,从外套的缝隙里看他露出来的圆润下巴,说:“你后悔啊,怎么不早点和我好。”
商昀秀被他气笑了,刚还忌惮的心莫名放下来一些,紧绷的神经也松了。困倦得厉害,贴着他的肩靠着,小声说了谢谢。
傅荣卿边走边说:“洪锦文出了城,那几个吃闲饭的也没空看着你。”
“别猜我,我不和你说。”
商昀秀心烦,故意道:“抱上来点,我喘不过气了。”
“娇气!”
傅荣卿拉开房门,大步下楼,正面撞见他哥和林婉君在说话,边说边比动作,笑得很不聪明……
听见响动,两双眼睛一齐看过来,林婉君先有动作,小跑过来,张口就要说话,傅荣卿‘嘘’了一声,一句也不解释,迈出了祥乐汇。
“荣卿,荣卿你要去哪?”
傅荣城追出来,往他怀里看了好几眼,奈何盖得严实,是谁实在看不出来。
“有事,一会儿我让唐轶来接你,”他艰难摸了一个信封丢给他,“转交给林小姐。”
傅荣城拿着信封,又跟出来几步,“荣卿,你抱了谁?”
傅荣卿顿了顿,故意说:“一个宝贝。”
“什么宝贝?你敢抱女人回去,爹不揍死你!”
“谁跟你说是女人?”
“男人更不行!”
傅荣卿没和他多说,迈步走远,入了停车的巷口。外套漏出来一角,傅荣卿低头用下巴推开一些。商昀秀半阖着眼,日光下衬得病色更加明显了。
看着比任何时候都乖巧,像个小孩儿似的,听话又黏人,窝在他怀里不动,那股疏离劲儿都烟消云散了。
傅荣卿就想啊,要是能一直这么温顺多好,他反正还挺喜欢的。
商昀秀沉沉睡了一路,到医院迷糊醒了一会儿,看一眼傅荣卿又昏睡过去,再醒来,手背扎了针,凉凉的。
窗外下了暴雨,天都黑透了。窗底下,男人背对着,随性地靠在沙发上看报纸,深棕的外套搁在一边,出来没注意,二爷今天穿的黑色衬衫,打了花绿的领带。
商昀秀默默看了一会儿,躺的腿有点麻,悄悄动了动,沙发上的人收了报纸,迈步过来了。
“医生说再晚来一步,你就烧成傻子了。”
他说得一点也不正经,点点商昀秀的脑袋,滑过来用手背贴着额面试温度,“总算退下去一些了,你吓死我了。”
“傅荣卿,我都这样了,你别占我便宜。”
商昀秀并没有躲开他的手,心微微发慌,上下不定。乱七八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默默想,能进来一个护士也好。
“我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你在脸红?”
傅荣卿恬不知耻,拇指滑过去揉了揉他的唇。
“二爷想用这样的方式,哄我嘴里的话吗?”
商昀秀冷冷淡淡地问。
这么柔软的唇,一张一合贴着指腹,傅荣卿心里又开始泛痒痒,这一波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悻悻地收回手,笑问:“我在秀秀眼里真有那么丧心病狂?”
商昀秀没说话,不由想起昨晚在芙蓉楼羞耻得难启齿的事。
二十年的悠悠岁月,从没遇到比傅荣卿还要不可理喻的人。不像好人,也不像纯纯的坏种,实在捉摸不透。
傅荣卿兀自说:“我承认,有时候和你是有点针尖对麦芒,只是一点点不对付,又不是想你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