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两个患者处理好伤口之后,时洛脱力的跌坐在地上,汗水不住的从他头上滑落。顾甲看时洛满身疲惫,小声劝道:“洛少爷要不先去休息下,主上和这位公子我们会照看。”时洛摇头拒绝:“不用了,我来看着他们,拔箭之后才是最凶险的时候,你们帮我准备些吃食便是。”时洛坚持,顾甲也不好再劝。其实顾甲没有看错,时洛确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身上无尽的疲惫酸疼折磨得他打不起精神,但他不能倒下,必须要看到顾昭平安醒过来,他才能放心。喃枫 是夜,顾昭果然发起了高烧,时洛一边为他擦拭退烧,一边让人去煎药,忙活了整整一晚上,顾昭终于退烧了。时洛只感觉眼前黑影重重,头中脚轻,眼皮也像是有千斤,得十分费力才能保持睁眼的状态。顾昭刚醒来,便看到了眼下阴影浓重的时洛,睁着一双微肿的,无神的眼睛在给他把脉,他有些心疼,轻声唤道:“洛洛。”快要被黑暗吞没的时洛听到声音猛地清醒了一瞬,抬眼便看到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时洛南楠问道:“你醒了。”顾昭轻声回应:“嗯,醒了。”时洛呆立了一瞬间,猛地站起身来冲外面喊道:“顾甲,顾昭他醒了——”下一秒,时洛只觉得突然间天昏地暗,他便什么也看不到的晕倒在地上。顾昭眼睁睁看着时洛站起来又倒下去,心中一谎,当即便想站起身来接住时洛,但因为腿伤,刚起到一半又跌落在床上,原本刚换上的白纱布透出了丝丝鲜红。顾甲刚进来就看见洛少爷似乎晕倒在地上,而自家主子似乎挣扎着似乎想从床下下来,当即脸色一变。疾步扶起时洛的同时看着顾昭道:“主上别动,洛少爷说您至少需要七天才能下床,昨晚您发起了高热,洛少爷守了您一晚上,哪怕是为了洛少爷,你也不能置自己身体于不顾。”顾昭闻言抬眸看向顾甲,心中温热:“洛洛他照顾了我一晚上?”“是,”顾昭连忙回应:“洛少爷应当是太累了,我带洛少爷到隔壁去休息,一会儿来给您换药。”顾昭不再试图起来,看了时洛一眼后便静静地躺了回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顾甲。日头从东边逐渐升到中间,又往西边逐渐偏移,床上的时洛终于睁开了双眼。他在熟悉的床帘中伸了个懒腰,然后缓慢的坐起来,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突然间他的手停了下来,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顾昭,顾昭二字浮现在大脑中时,时洛的身体比脑子的反应更快,一骨碌翻身下床,随意穿上鞋便向门外跑去。顾昭刚坐起来,便看到一个人突然从门外跑进来,那人头发披散,衣襟散乱,鞋子都穿反了,焦急的神色在看到他的一刹那突然安稳下来。四目相对之时,顾昭的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感觉怎么样了?”“没什么大事,”顾昭关切的看着时洛:“怎么衣服都没穿好,现下天寒,你会受凉的。”时洛几步上前坐到床沿上,拿出顾昭的手把脉,确定没什么事后,才抬眼看着对面人苍白的脸道:“为什么要来救我?为什么要帮我挡箭,我们不是说好不再见的吗?”顾昭垂眸道歉:‘对不起,我控制不了,只要想到你会有危险,我就没办法坐视不管。”“为什么要道歉?”时洛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泣音:“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顾昭听到泣音,慌乱的抬起眼眸便看到时洛眼角滑落了一颗眼泪,他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拭去泪水。然而那滴泪却像是砸在他心上,让他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一时间有千言万语想对时洛说,最后却化为了一句:“别哭。”时洛听见着两个字,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似的往下淌。两世除了爷爷外,再无人对他这般好了。顾昭,时洛闭上眼睛轻喃:“顾昭,不值得的。”顾昭眼中是再认真的不过,一边拭去时洛的泪水,一边回答:“值得,洛洛你值得这世间的一切。”“你怎么能这么好?”时洛泪眼朦胧的看向面前这个当初非要上赶着做他朋友,结果确是一直照顾着自己的人:“顾昭,别对我这么好。”顾昭看着时洛哭的心里难受:“洛洛,你本来就很好,所以我愿意对你好。”“可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你的。”顾昭轻笑一声:“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时洛忍不住脱口而出“傻子!顾昭,你绝对是天下:易容时洛终于想起自己之前还救了人,而且也确实不太放心,便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他。”顾昭嘴角微弯:“好。”另一边,邓武疼的有些龇牙咧嘴,那群人用的并非是普通的羽箭,而是特制的,箭头十分锋利,能轻易刺穿骨肉,并且还有倒刺,所以创口格外宽。极其不容易好还十分的疼,邓武在心里对平城王献上毕生所知的腌臜词汇,总之一句话,平城王真特么不干人事!“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邓武倚在床头看着烛火下熟悉的相似面容,不再骂人了,有些动容道:“阿洛,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