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洛勉强笑笑,否认道:“我姓阮,名洛,今年十六,时洛他是我师父,不过左护法确实可以叫我阿洛。”“阿洛,如果你只愿意做阮洛的话,”邓武顿了一下,双手抱拳道:“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明山寨大当家邓武。”时洛拱手,顺从道:“大当家。”两人相视一笑,邓武眼角有些湿润,启唇道:“没想到我们兄弟还有再见的时候。等我伤好了,你到我寨子里做客,我请你喝最烈的酒,吃最鲜的野味。”时洛挑眉,遮住眼底的动容:“一定。”邓武高兴,笑出声:“哈哈哈,好!你会喜欢的。”时间滚滚如流水东逝,千帆过尽却故人依旧,教人如何不欣喜?邓武绘声绘色给时洛讲述那些他不曾经历的过的趣事,仿佛当年出过任务后,他回来添油加醋讲述任务的凶险给挚友听。邓武也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挑挑练练的讲述给时洛,却没问时洛怎么过的这些年,因为哪怕时洛不说,他也知道时洛过得不好,既然不好,又何必再问。时洛是个很好的听众,会适时给说书先生捧场,两人相谈甚欢。夜色渐浓,辞别邓武之后,时洛感觉身体十分舒畅,连步伐都显得十分轻快。白日里睡得久了,时洛当下并不感觉困倦,绕着院子散步,初春的风还夹杂着些许寒意,吹到人的脸上略显清凉。小院的大门突然被敲得“嘭嘭”作响,门外是略显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高声的喊门声:“开门!官府抓钦犯!开门!再不开门按窝藏钦犯论处!”时洛脚步一顿,转身便向邓武的房间走去。顾甲面色凝重,在得到外院传递的信息后,当即赶往门口处,吩咐人将门打开。开门便见到官府衙役举着火把,满脸凶横,看着门开了便想往里走,又被顾甲一脚踢回去,重重的摔在门外。“哎呀反了!居然对敢官差出手!来呀,他们必定是钦犯同伙,将他们抓起来,抓住了大人重重有赏!”一群衙役刚要冲进去却被顾甲一声喝止:“放肆!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是谁的府门就敢往里闯!要是我家主上受了惊尔等担待得起吗!”那衙役一看顾甲衣着居然是上好的锦缎,且看顾甲的气势也不是普通人,忍不住有些退意,但想到自家大人的话,一时间进退两难。对峙些许时间,一个应该是这群人里面官职最高的人,对着顾甲拱手道:“敢问这是何人府上?”顾甲故意鼻孔朝天,盛气凌人道:“我家主上岂是尔等可以知道的!”那人为难的拱手道:“这位小哥,烦请告知一下,我等也好回禀我家大人,不然我等不好交差呀。”顾甲斜觑那人:“今日我家主上才从平城王府上回来,让你家大人自己去问平城王他的贵客是谁!”平城王?那人没想到这户人家居然和王爷有关系,不论到底是何关系,今日他们都事不能进去搜查了,只能回禀让大人拿主意了。那人再次拱了拱手:“多有得罪,还望海涵。”顾甲冷哼一声:“还不快滚!”“马上就滚!”一群人快速的撤离府门前,往下一户人家走去。顾甲见人走了,示意将门关好后,便向顾昭的房间走去。“主上,方才有衙役来此想搜查钦犯,被属下呵退了,属下怀疑他们要抓的不是钦犯,而是洛少爷他们。”顾昭思索了片刻,吩咐道:“派人出去探听官府的消息,让人看好门,加强府内警戒,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是。”另一边时洛也在和邓武商谈此事:“外面似乎在搜查我们。”邓武蹙眉:“那此处还安全吗?我们要不要今晚就出城?”时洛制止道:“外面必然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不宜妄动,而且他未必知道我们在城里,随机应变吧。”邓武看了眼时洛:“救你那人是什么身份?能呵退官府的人,他们居然没进来搜查。”时洛并不想透露太多顾昭的身份,含糊道:“皇亲国戚。”邓武眉头皱着更紧了:“你怎么老是招惹皇亲国戚?就他看你的眼神,你两没什么?一个君以寒还不够还要再招惹一个?”时洛反驳:“他不会,他和君以寒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皇家的人都薄情寡义,你为君以寒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得到,还死在他手上。阿洛,别再招惹皇家的人,他们不值得。”时洛应了一声:“嗯。”又继续说道:“我和他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只是朋友。”“朋友?”邓武明显不信:“可以为你挡箭,为你去死的朋友?眼睛里全是你的朋友?”时洛有些被拆穿的尴尬,却又听见邓武继续在说:“阿洛,有时候狠心一些,直接从一开始就拒绝,不要给他们留任何希望,不然对你对他都不好。”“嗯,我拒绝过了,但是他,哎,算了。”时洛没法解释是顾昭不愿意放弃。邓武看时洛的表情就知道,低声问道:“需要我帮你吗?”帮我?时洛瞪大眼睛看着邓武,一脸你怎么帮的表情。邓武挑眉:“你去找个人假装情人,他知道你有了喜欢的人,还会纠缠你吗?而且当下不就有个现成的我吗?”时洛看着满脸络腮胡的邓武,满脸都是拒绝,叹息一声:“哎,我就不该问,你什么时候靠谱过?别瞎掺和,都是什么破主意。”邓武肉眼可见的有些受伤:“哎,我怎么不行了,把胡子剃了我也是个白净小生。”时洛反怼:“三十岁的小生?再大一点你都可以当我爹了。”“哎,三十怎么了,三十还是一朵花。”时洛冷漠的回了句:“放心,我对你这朵娇花没兴趣。”邓武惋惜的叹了口气,一副时洛不知好歹的模样:“你可别后悔。”时洛拒绝:“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你还是去找你干儿子比较合适。话说你干儿子好像还在平城王府,他还不知道你被救出来了呢?”“你说什么?”邓武有些担心:“他怎么去平城王府了?你怎么不拦着他?”时洛冷笑:“我拦得住吗?就你那干儿子,知道你失踪了,急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匆匆的要去平城王府。你这么大个人了,堂堂一个大当家被人家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住关在地牢,你好意思吗?”好在络腮胡挡住了邓武泛红的脸:“我那不是棋差一招,才被人包了饺子吗。”时洛摇头:“算了,一会儿让顾甲递个信到平城王府,好让他门知道你已经没事了,免得我救了老子还得救儿子。”邓武也开始揭人伤口:“你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在地道里面乱串险些饿死。”时洛嘴抽了抽,忘了和邓武呆久了,总有种被拉低心智的感觉。“说正事,有顾昭护着,这院子一般的衙役进不来,但他们估计会暗中调查,说不准还会再来,我去问问顾甲他们的人手里面有没有会易容的,给你换张皮吧,省的我看的辣眼睛。”‘“我觉得阿洛你在嘲讽我。”邓武直直的看着他。时洛转身就走:“你感觉错了。”出门后,时洛便去找了顾甲,好在他们确实有人会易容,于是连夜为邓武改头换面,导致第二天时洛见他的时候都没认出来。时洛用尽全力才憋住了没让自己笑出声,嘴角一抽一抽的,邓武满脸哀怨的看着他:“你居然还笑!”邓武孔武有力的健硕身材却顶着一张有着罥烟眉,带着愁绪的面容,像金刚芭比版的林妹妹。时洛抿唇压制住笑意:“没有,我没笑,我可是专业杀手,不会轻易笑。”邓武眼中的幽怨更深了:“为啥你看起来就和我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