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笑的爸爸也没怎么坚持,见自己女婿把女儿照顾得不错,他点点头。
倒是视频里余笑的妈妈突然说:&ldo;褚年,你也好好休息下,唉,我这样儿也帮不上忙,你们那个月嫂去帮你们吧?&rdo;
&ldo;黄大姐中午过来,戚大姐上一家还有五天,正好那时候余笑就出院了。&rdo;
&ldo;那就好。&rdo;
隔着屏幕,余笑妈妈又看着躺在床上养身的&ldo;余笑&rdo;,叹了一口气。
&ldo;顺转剖啊,要不是知道你回来了,我自己肯定得过去。他也是太不容易了,对了,通奶的时候你拿热毛巾让他捂一捂,床下面放了隔垫儿吧?&rdo;
事无巨细地关照嘱咐了一轮,她才带着余笑的爸爸一起退了场。
本以为生完孩子就能喘一口气,褚年却没想到,自己明明已经&ldo;卸货&rdo;了,却还得疲劳驾驶。
麻药的效力散去之后,刀口的疼就越来越明显,疼的不只是刀口,整个下腹,不,应该说整个腹部的肌肉连着下面的位置都好像是一个战后的废墟,不管哪里都是残垣断壁。
越来越明显的疼痛和空虚感让他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
&ldo;我疼。&rdo;
褚年对着余笑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受了一遍产前的罪了,生完了孩子,痛苦却还没放过他。
&ldo;医生说你的状态还不错。&rdo;
这个不错是指我这儿是被轰炸后的斯大林格勒,而不是广岛或者长崎么?
褚年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满目疮痍有什么好说&ldo;不错&rdo;的。
余笑站在床边,拿着温热的毛巾慢慢擦干净褚年的脸和手,又用沾湿了的棉签给他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虽然疼还在愈演愈烈,褚年却觉得余笑这么给自己擦了擦,就让他重回了人间。
静静地看着余笑,想起自己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想的那件事情,他轻声说:&ldo;生孩子真的太难了,比我想象的难一百倍。&rdo;
小小的婴儿躺在床边的小床里,安静地睡着。
余笑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褚年,看见他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ldo;要是真的太疼了,我就去跟医生开一针止痛。&rdo;
&ldo;疼。&rdo;
吐着字儿,褚年都觉得累。
&ldo;我觉得我肚皮下面现在被挖空了,一喘气都有什么东西在动,还特别疼。&rdo;
那是子宫在被胎儿和胎盘撑大了的腹腔里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