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准已经关了电视,光溜溜靠在沙发上,看起来很悠闲地抽着烟:&ldo;什么事?&rdo;
&ldo;没什么,马上回来。&rdo;
方炽开始穿衣服,烟在指尖慢慢地烧,快烧完了,高准说:&ldo;你要是不走,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rdo;方炽不会注意到,他夹烟的手在发抖:&ldo;随便你要什么。&rdo;
方炽穿戴整齐,摇了摇头:&ldo;车借我一下。&rdo;
高准新买了一辆捷豹,窗膜还没来得及贴:&ldo;好啊,&rdo;他说:&ldo;慢点开。&rdo;
方炽走了,高准再点上一根烟,边抽,边用手背在鼻子底下擦,鼻涕眼泪都汇集到那里,粘哒哒的。根烟,他抽够了,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把刺骨的凉水往脸上拍。
那首歌在脑子里绕,goodbyeyalostlover,goodbyeyhopelessdrea,他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胸口那个血淋淋的洞不是没日没夜做爱就能填得满的,他想就这么离开,像那歌儿唱的,i&rso;trygnottothkaboutyou,can&rso;tyoujtletbe?
几乎要下定决心,他一甩头,在雪白的洗手台上看见了几滴东西,很眼熟,深肉色,应该是不小心洒下来的,顺着液体淋漓的方向看,是镜子背后的储物柜。
他没有在镜子柜里放东西的习惯,但他知道很多欧美留学回来的人有,忐忑地,他猛地拉开,只看了一眼,就捂住了嘴巴。
二十几分钟后,方炽赶到了,左林林给他开门,一见面就扑进他怀里,露骨地说着&ldo;想你&rdo;、&ldo;爱你&rdo;之类的话,方炽把她往外推,同时观察房间的情况,到处整齐干净,不像有问题的样子:&ldo;看起来一切正常,你有什么受不了的?&rdo;
&ldo;我受不了一个人,&rdo;她软软地往他胸口上靠,显然还画了淡妆:&ldo;你知道的,我被宠惯了,受不了冷落。&rdo;
方炽知道,她总想不劳而获,无论精神上,还是物质上:&ldo;没事就好,我走了。&rdo;
他转身,左林林立刻绕到他前头:&ldo;我后悔了,插rles,特别后悔!&rdo;
方炽要拨开她,她干脆往后退,用整个身体堵住门口;&ldo;再给我一次机会,&rdo;她真的流泪了,泪水那么真:&ldo;这次我一定好好珍惜!&rdo;
方炽困扰地站在那儿:&ldo;我已经不爱你了。&rdo;
&ldo;不可能!&rdo;她摇头:&ldo;你还在怪我,我认错还不行吗?&rdo;她凑上来,要拉方炽的手,方炽倏地躲开了,她有些难堪:&ldo;我被高准骗了,我没想到他那么无耻……&rdo;
&ldo;你不要污蔑他!&rdo;方炽怎么可能容忍她说这种话,那是他的宝贝。
&ldo;我污蔑他?&rdo;左林林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方炽的&ldo;偏心&rdo;:&ldo;你不了解他,没人比他更残酷了!&rdo;她拔高了调门:&ldo;他谁也不爱,只爱他自己!&rdo;
暗暗地,方炽心里疼了一下,似乎动摇了,样子有些慌乱:&ldo;不是你说的那样……&rdo;
&ldo;就是我说的那样!&rdo;相反,左林林变得主动:&ldo;他总是高高在上,大家都捧着他,他什么时候拿别人当回事?你以为他当你是朋友,要不是病了,他才懒得理你!&rdo;
方炽觉得呼吸困难,上去拉扯她,想要离开,左林林趁机扑上来,摆着曼妙的身姿,漾着似水的柔情,不顾一切缚紧他,亲吻他干燥的唇。前女友热情如火,方炽却觉得恶心,一个见异思迁的情人,一个虚伪势利的女人,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是他心里那个人。
&ldo;放开我!&rdo;他吼,轻易就挣脱开,左林林不放弃,贴上来继续纠缠,与其说是亲热不如说是肉搏,他们几乎是在扭打,方炽被逼急了,索性说:&ldo;我有爱人了!&rdo;
左林林怔了怔,冷笑起来:&ldo;骗谁呢,&rdo;像过去她常对他做的那样,讥诮揶揄:&ldo;除了我,你还看得见别的女人?&rdo;
方炽一时哑然,叹了口气:&ldo;你太自负了。&rdo;
&ldo;我有自负的资本,&rdo;她骄傲地扬着下巴,更显得脖子的曲线动人:&ldo;你为什么用那个铃声,当我不明白?&rdo;
方炽没说话,她以为自己说中了,得意忘形:&ldo;只要我勾一勾手指,你就……&rdo;
&ldo;我是同性恋,&rdo;方炽没容她说下去:&ldo;我喜欢男人了。&rdo;
左林林似乎没听懂,偏着头,用一种古怪的神色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