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亲熟悉的嗓音中隐隐的透着一丝沙哑与疲惫,想必昨晚她也没睡好。
如此想着的梅瑰看了眼床头的钟,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时间竟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老母亲找上门,继续装死可不行。
“来了来了……”
“不着急,慢慢来。”
“再等我三分钟。”
梅瑰以最快的速度换衣、洗漱,收拾完毕,她还不忘对着镜子练习一下笑容。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一宿没睡,不光没精神,气色也好差。
化妆肯定来不及。
无奈之下,只能随便抹点遮瑕霜,希望能逃过老母亲的火眼金睛。
然而,当梅瑰打开门之时,老母亲的模样竟比自己还要憔悴,还要颓废。
“怎么了?妈妈?”她不由地担心道。
“梅梅!妈妈有罪啊,妈妈对不起你们啊。”棠瑛哇的一声哭了一出来,“酒精误事啊,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呀,妈妈该怎么办?”
酒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之前,她的亲生父亲借酒浇愁。
一开始喝啤的,后来变成一天一瓶白的,喝醉就开始耍酒疯、闹事、揍人。
棠瑛酒量不好,梅瑰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三杯香槟就歇菜了。
而醉酒后,难免失态。
尤其老母亲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哪怕再心烦,她还是不忍责怪,甚至温柔地捧起对方的脸,以打趣的方式安慰道,“我没事儿,妈妈别放在心上。哭鼻子,可要不漂亮了哦。”
“谢谢梅梅,你真好。”棠瑛激动地抱住了梅瑰,悬在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一半。
梅瑰轻抚老母亲的背,像哄孩子似的哄道:“不哭了不哭了,咱们下去吃饭饭吧。”
憋了许久,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棠瑛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她松开女儿,优雅地点了点眼角,破涕为笑:“梅梅去吃吧,妈妈得继续去劝你哥哥。”
“哥哥怎么了?”梅瑰的心瞬间吊到了嗓子眼。
棠瑛唉声叹气道:“因为昨天的乌龙,你哥哥正蹲在房里画圈圈呢,说什么也不肯吃饭,要进行自我惩罚。”
“什么自我惩罚?不行,我得去看看!”一听到傅星樊出事,什么面子什么里子,梅瑰统统顾不上,她拔腿便往他房间跑。
和在家里不同,这次,傅星樊和老父亲住在一楼,梅瑰则与老母亲住二楼。
待她杀到楼下时,哥哥的卧室,大门敞开。
老父亲急得在门口来回踱步,却愣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哥哥他?”梅瑰小声问傅立承。
傅立承指指屋里,表情焦急,声音却压得极低:“一直坐在那发呆,不肯吃饭,说什么要进行自我惩罚。”
和老母亲说的如出一辙。
心情忐忑的梅瑰顺着老父亲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身睡衣的傅星樊正盘着腿、背对着他们坐在落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