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还好,在地上睡着可能还要更凉快些,但现如今已经入秋了,很容易生病的。
“不用,你自己留着。”
他早习惯了。
在软的床榻上睡觉,他反而不习惯。
见容缈还是有些不答应的意思,澜越轻轻勾了下唇,语气也是轻松中带着调侃的意味,“要是忽然有谁闯进来,我也能顺势滚到床底下去。”
床的底部是空的,恰好能容纳下一个平躺着的人的高度,是个方便的隐藏地点。
这样一来,她也不用再背上和苗疆人勾结的骂名了。
他的态度坚决,倔得不行,她再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只好应下。
容缈和澜越睡在同一侧,她睡到了床的边缘后,又假装被子是因为太长了才自己掉在他身上的,若无其事地给他也抵御了些许寒风。
他看着落到他怀中的一角被褥,不由好笑,“睡这么边上,也不怕自己滚下来。”
“若是掉在小月亮的怀里,我还是乐意的。”
她将右手垂下,整只手臂都放了下去,“就是不知道,小月亮会不会接住我了。”
他勾住她的手指,把玩了起来,“接是能接,会不会粉身碎骨,我可保证不了。”
外头还有个别人在走动着,他和她的声音都放得极低,就在这种一句话跟着一句话、窃窃私语的情况下,她牵着他的手入眠。
在沉睡前,容缈呢喃了一句,“小月亮。”
“嗯?”
他的语调没有多欢快,尾音只是微微上扬,听不出其中的情绪,可相比一开始的时候,好了不少了。
跟她在一起待着,很难心情不好,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已消弭,过往烟消云散,他的身上也不再背负着任何事。
尽管只是片刻的美好,短暂的假象,却也还是令他流连忘返。
“你要是对我下蛊的话,不许下那种蛊。”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迷糊劲。
他一时也猜不到她说的是那种蛊,他从来没有和她介绍过蛊的种类,“哪种?”
“就是,让我忘记你的蛊。什么蛊都可以下,唯独这一种,不可以。”
他怔住。
她指的,应当是忘情蛊。
“小月亮,你答应我,好不好?”
她没有从他口中得到答复,便有些许急切,听上去委屈得都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