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是卖蛊的,什么功效的都有?你想要,我还没有。”
他故作轻松地答。
他并未给出直接的回答,可那也能算作是一个答案了,她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澜越坐起了身,望着陷入沉睡的他们。
柔和皎洁的月光偏爱般,落在了她的侧脸上,他为她拂去散落的发丝,指腹轻柔地停滞在她的肌肤上。
他点了点她的额头,“怎么什么事,都能被你猜中?难怪赌坊里的人,都赢不过你。”
澜越掀起容缈的一角被子,他慢悠悠将她挂在身上的、他送她的荷包取下。
她自己的衣裳都在不同的地方有轻微的磨损,可那个针脚独特,花纹繁复的荷包却好端端的,一点事都没有。
荷包里空空如也,也不知道她是没银子可装,还是不想往里头放东西。
澜越挑了一只白白胖胖的蛊,放进了容缈的荷包里,蛊虫探了个脑袋出来,他轻点了下它,“别吓到她。”
她可是怕蛊的人。
蛊虫貌似是很不乐意被丢出去,还被这么“警告”一番,扭了扭身子,像是在说“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我会被压死”。
澜越将荷包重新还给容缈,“物归原主。”
然而,比起这个说法,他的做法更像一种充满怜爱意味和歉意的馈赠。
忘情蛊……
要是真有那种蛊,他才不会给她用。
忘情没用,她要完全忘了他才行。
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之前和她探讨过的、关于“失忆”的话题。
而今想来,让谁失去记忆,都不是妥善的做法,互相忘记,才是最好的。
澜越忽地一顿。
他现在,有一个不敢确定的想法——
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否则,她为什么要提“忘记”?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都这样了,她还信他?
要换作平常,他早说她“笨”了。
但他眼下面对的,却是她直白到近乎将她自己剖开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