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连煜的怀中还抱着那北燕的公主,她面色惨白,长发垂在脑后,雪白的腰肢上带着晶莹的水珠。
她美得惊心动魄,可她却也似乎没了气息,进入了永久地沉睡。
连煜将她平放在岸边,挤压她腹中的积水。
“连将军,是你……”
应小蝉悠悠转醒,只觉日光刺眼而无温度,并不真切,她恍惚间以为已经死去回到故土,只是在看到连煜的那一刻,才清醒过来,缓缓地叫了他一声。
“连将军。”应小蝉死死地拽住连煜的袖子,碎发贴在她的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湿漉漉的眼神,衣服也贴在她身上。
连煜将自己的披风取下盖在她身上,这姿势却无意中将她搂在怀中,揽得更紧。
应小蝉惊魂未定,忍不住地将脑袋靠在他怀中,要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和力量。
紧跟着策马而来的谢二慌忙扭头回避,这女人是韩昊乾的妾,连世子该避嫌才是。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本小公爷新纳妾,你们连这些小事都办不好!”
听声音,韩昊乾来了。
韩昊乾一路小跑着过来,强行将应小蝉拉起来,一手搂过她的腰肢,贴在她的肉上,全然不顾她的挣扎和反对。
应小蝉眼眶红了,她抬头看看连煜,看看韩昊乾,终究只能把头垂下,委屈得要哭起来了。
“真是辛苦连世子,多谢你救了她,不过她终究也是我的妾,你大庭广众与她过从甚密,到底是不妥当的。”韩昊乾说,“不过,你救了她,这份恩情我会记得。”
“不必。”连煜站起身,随意抬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不过是公干恰好路过,举手之劳,不必言谢,何况……如果我原知道轿子里的是她,我也不会去救。”
谢二听他嘴硬,心里忍不住拆台,公干,恰好,举手之劳,连世子这谎话说得是真妙。
韩昊乾把揽在应小蝉腰上的手收的更紧了,舔着后槽牙,另一手把应小蝉的下巴抬了起来:“听到了吗?倘若早知落水的是你,连煜不会救你的。”
应小蝉被如此奚落,眼泪已经是在眼眶中打转了,是的,早该知道了不是吗,在大楚,没有人会欢迎自己的,死亡或被玩弄,才是自己的命。
韩昊乾将应小蝉抱上马,二人而骑。
“驾!”韩昊乾一甩鞭子,马儿应声而动。
连煜望见马上被韩昊乾抱在怀中的应小蝉扭过头,定定地看着他,迟迟不肯把目光移开。
“走吧,愣着做什么?”连煜呵斥众人。
谢二一众人什么也不敢说。
连煜重新往拱辰街的方向去,方才的一幕幕不知为何在他脑海里不住地浮现着,一声声的“连将军”,倒像耀金那小家伙的叫声,纯粹的依恋。
可是,她做出了她的选择不是吗?既然她当初在朝堂之上表明了她的心意,那她就同自己再无瓜葛了。
可是,为什么看到她被韩昊乾那无耻的家伙带走时无助的眼神,心却在隐隐作痛?
难道当真如那巫师阿辙利所说,自己终会爱这女子爱得肝肠寸断?
怎么可能?
何况,给过她机会了,她选择了走另外一条路。
连煜头痛欲裂,因此决定不再去想这个人,不再去想这件事。
“还在看他吗?”韩昊乾策马而去,却从没有错过应小蝉脸上的表情。
应小蝉觉得这人像毒蛇一般黏腻,因此始终不愿同他多说一句话。
韩昊乾察觉到应小蝉的抵触,越发地得意了:“你终究是个亡国的公主,你就是妖精,是祸害,连煜他前途无量,又怎会为了你自毁前程,何况你又亲自地在朝堂上选了我,骄傲如他,不会再救你第三次了。”
应小蝉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落了下去。
不选连煜,是为了不牵连到他,只是如今看来,这决定,好像是错了。
这场失败的谋杀已经收场,双方各自离场。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不远的拐角处,一直停着一辆马车。
“宇文兄,他们都走了,看来那韩夫人终究没得手,”杨羽不无遗憾,“可惜,这北燕蛮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活下来,算她命大,不过走着瞧!”
宇文琒听了之后,闭上眼睛,咳嗽不断,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