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说得上是药效不明,你想自己试药?”
“不然呢,这会儿让你来?”两人坐得极近,虞景氾偏头看向时微岚,温热的呼吸扑在时微岚脸上,“你那儿不是到了关键时刻?”
这还是z今天下午和他说的,贺暮把从走火入魔中醒过来的栾月寒安顿在白明山,自己跟着穆夕照留在了夕照组织。两人都坐镇夕照组织,必定是时微岚和皇室那边准备了大动作。
“即便如此,也不能让你亲身试险,更何况‘临’并不是离开我两天就会解散。”
“你怎么就不懂呢,”虞景氾抬手掐了掐时微岚的脸侧,
“如果这个是反噬母蛊解药,那不正好干脆利落除掉穆夕照吗?‘临’离开你几天没问题,可是夕照组织一天也离不开穆夕照,否则就是一盘散沙。”
“而且,我想亲手结果了穆夕照,不可以吗?”
时微岚盯着虞景氾的眼睛,仿佛要透过这双眼看见藏在栾初安这身皮囊里的另一个灵魂。
虞景氾被盯得不自在,错开了眼。
“我答应你,”时微岚深深吸了口气,“等这一切结束,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一个?”
“对,一个。”
“好。”
这晚之后连续三天时微岚都不在,虞景氾站在书房窗边,披着大氅盯着院子里的大雪,撕绵扯絮一般飘飘悠悠地落下,他的目光落不到实处,像盯着虚空里的另外一个世界。
这雪已经下了三天。
虚空中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弓,弓弦越拉越紧,已经到了极致,只要稍有外力轻轻一触,就会世界倒倾,一帮人的筹谋稀里哗啦碎一地,然后被大雪掩盖痕迹。
虞景氾觉得自己好像闻见了空气里的火药味儿。
新朝发展未必不好,最起码这里已经有了火炮,有了碗口铳,说不定会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
虞景氾后退两步,冻僵的脸慢慢回血,红润从脖颈处往上爬。他从瓷瓶里倒出一粒墨绿色的丸药,仰头咽了下去。
那一刻,极其古怪而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像另一场战争。
“宿主,喝口水?”
虞景氾没理它,他上辈子活到二十九,到这里又活了这几年,今天才终于不再惧怕吃药。
腹腔里的蛊虫开始翻腾,它嗅到了比虞景氾的血肉更强大的力量,这力量等着它去吞噬。蛊虫并没有脑子,这些恶心的虫子只会不停地吞噬,然后长成怪物。
“嗯——啊……”
太疼了,有什么东西从血肉里连根拔起,一头扎进更强大的力量里。
“屏……屏蔽,快……”
虞景氾好像回到了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夜晚,在那个荒郊野岭,他作为栾初安睁开了眼。栾初安作为死人,给了他一具身体和一身血。
屏蔽之后除了能感觉到腹腔里有虫子在爬来爬去,已经完全察觉不到痛觉了。他喘了两口粗气,坐到一旁的长榻上。捏着白瓷瓶上下把玩。
一个时辰后,虞景氾接住一只从窗口飞进来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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