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甯回到家的时候快接近凌晨,屋子里冰冷又没有生机。只有一座空荡的房子,像一座没有生活气息的牢笼。
连续长时间的失眠,终于在这一晚睡了安稳的一觉。什么薄晏琛,什么傅如妍,什么叶莎,此刻全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呼吸有些窒息。猛地从睡梦中睁开眼,就看见了压在她身上,一只大手还掐在她脖颈处怒意横生的男人。
薄晏琛看着她恍惚又惺忪的眼眸,立即就将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掐着她的脖子,“我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谁让你动叶莎的!谁让你动她!”
他激怒的咆哮,像头发怒的野兽在嘶吼。乔甯被他吼的睡意全无,伸出双手就抓着他坚硬如铁的手臂,眼里满是悲戚的哀色。
她不说话,只是略显苍凉的闭上眼。她在堵,这个男人会不会掐死自己。如同叶莎说的,她伤了那女人一分,他就会加倍的在自己身上讨回去。
她可是让霍祁飏安排监狱里的人费劲各种手段折磨虐待叶莎,她真不知道薄晏琛看到叶莎现在的样子没,是不是看到之后,他就会控制不住的掐死自己。
自己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究竟有没有一丝的位置。她在堵,在用自己的命去堵。
“莎姨一把年纪,你就这么狠心要弄死她。是不是我对你太仁慈了,才让你觉得我不敢对你怎样!”
耳边是他嗜血的阴狠,她只觉得喉咙骨疼的无法呼吸。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薄弱。
脸上泛起了一层层的红,她的思绪渐渐变的不清明。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得模糊。
恍惚之中,脖颈处的桎梏猛地消失。她弯起了唇角,可是她太累,身体虚弱的让她睁不开眼,就这么头一歪,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薄晏琛撤回自己的大手,他有些懊恼的盯着自己的手掌。
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他竟然差点亲手掐死了她。
深深的挫败,让他疲惫不堪。他掀开眼,就看到床上的女人歪着头昏了过去。
“乔乔,乔乔!”他推了推床上的女人,见着没有反应,立即就将她抱起,连鞋也顾不上穿,抱着她就冲了出去。
乔甯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窗外是一片浓郁的暗色。
明亮的灯光让她一下有些不适,她抬手遮挡了自己的眼睛,微侧过头。
坐在一旁的男人见到她醒来,立即就走上前,伸手想要拿开她捂着眼睛的手掌。乔甯却是整个身体都发颤,控制不住的惧怕,往后缩了缩。
“你不要过来。”她干涩的舔了舔唇角,嗓音沙哑又低沉,还明显的带着害怕的颤音。
薄晏琛伸出去的大手就这么僵硬的停留在了半空,他愣在原地。看着女人眼里的惊恐,只能悻悻的收回了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不要杀我,不要过来。不要……”
她抱着自己,像受伤的小白兔,睁着红红的一双眼,身子不断的往后瑟缩。竭尽全力的想要拉开与他的距离。
眼神满满的都是受伤后的惊惧和害怕,没有之前凌厉的尖锐。她就像一只被人拔掉了所有刺的刺猬,没有了尖锐的刺来保护自己,只有不断的往后退缩,将自己缩进壳子里与人隔绝。
“乔甯,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他温声轻言的靠近,那只大手,小心翼翼的朝着她伸了过去。
“啊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突然尖锐的怒叫着,掀开身上的被子,一下就跳到了地面上。光着小脚,抱着自己就缩在角落里。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此刻是氤氲着浓重的水雾,戒备的瞪着自己。
这样的防备,让薄晏琛感受到了深深的致命感。他站在她足足一米之外的距离,看着她蜷缩在地,光着脚丫,瑟瑟发抖的样子,心口处呼吸都被人剥夺。
他脚下如同有千斤重的绊脚石,让他都抬不起自己的步子。涔薄的唇,瑟瑟的动了动,“乔乔,你别动,我不伤害你。地下冷,我们先起来好不好?”
温声的轻言细语,他刻意的压低放缓嗓音,低低的边诱哄着她,在他面前蹲下,“你看,你脚上都没穿鞋子,身上也没穿外套,地下很凉容易感冒,我们先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他的手掌触碰到她的身体时,乔甯激动的挥动着手臂,“不要,不要。我错了,不要掐我。”
一颗心,就这么被她的话语凌迟。薄晏琛无奈的只能抓着她的手,一把就将她抱紧在自己怀里,将她的头按进在怀,一只大手安抚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别怕了,我不会打你,也不会伤害你。别怕我。”
被紧紧抱紧在怀,他身上的温暖传递到了她的身上。冰冷的身体也渐渐暖和,她似乎也安静了下来,没有在大吵大闹的抗拒排斥。
他这才将她从地上抱起放在了床上,她没动尖叫,依旧是微微害怕的往一旁退了退。
薄晏琛看着她小心谨慎的戒备,想起她昏过去的那一幕。后悔又懊恼不已。
只能将她现在的戒备忽略,他强忍着那份心痛。
她只是暂时性的昏厥,没有什么大碍。乔甯不喜欢医院的味道,薄晏琛就带着她回了家。
家里的佣人也早已睡下,薄晏琛将她安排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看着电视,这才进了厨房弄吃的。
乔甯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演了些什么她根本没心思去看。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厨房里男人忙碌的身影。
这样的时刻,仿佛是在梦中。看着厨房里温情的男人,又想起他狠戾时一次次将自己弄的差点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