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利民这半年又赔钱又受罪,起初曹寡妇刚被送去挑猪粪的时候,他还恨自己被对方连累,让大队长记起了那一百一十七块钱的欠款,对她多有为难。
但耐不住曹寡妇这人不是啥正经人,哄男人放得下身段,一次枕头风吹下来,吴利民的仇恨就立刻转移到了陶映篱的身上。
他这次过来,一方面是出于报复,一方面是因为曹寡妇的鼓动。
曹寡妇告诉他,她趴在陆家的门缝上偷看过陶映篱晾在院子里的衣服。
她说陶映篱浑身上下都是进口货,连裤头都和别人的不一样,都是三角带蕾什么边的,只要他偷了陶映篱贴身的东西,再大庭广众之下“不小心”掉出来,陶映篱的名声就全完了。
说不准到时候还得嫁给他!
吴利民报复心切又色胆包天,一想到陶映篱这样带刺的玫瑰花要折在自己身下,就兴奋得浑身颤抖。
他恶向胆边生,一咬牙一跺脚,下定决心,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陆家的杖子,翻进了陆家的菜园。
陆铮在他翻进去后,就走到了杖子边,听着他的脚步声,判断出他走到了南耳房和苞米楼子之间的过道,看不见菜园这边了,自己也翻墙进了菜园。
吴利民走出过道,到了前院,眼睛往两边看了看,一眼就看见了陆家的晾衣绳。
晾衣绳上挂着许多结冰的衣服,大多都是穿在里面的单衣,只有一件陶映篱的冬衣,再往里,就是陶映篱洗完澡换下来的贴身衣服了。
吴利民脸上闪过一丝猥琐,蹑手蹑脚地向着挂着陶映篱贴身衣服的地方走去。
就在他伸出手,想要把那块娇贵、精致的布料扯下来的时候,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拽倒在地!
吴利民嗷地惨叫了一声,爬起来就要跑,却正对上陆铮怒火滔天的面孔。
“陆、陆铮,你、你听我解释……”
回答吴利民的,是一记结结实实的窝心脚。
吴利民一下子飞了出去,横倒在雪地上,擦着压实的雪地蹭出去老远,浑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
但他根本就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
他怎么也没想到,本该在学车的陆铮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还把他抓了个正着!
与此同时,陆铮正愤怒得无以复加!
他不在家的时候,竟然有人敢打阿篱的主意!
用得还是这么龌龊的手段!
陆铮面沉如水,棉鞋咔吱咔吱地踩在雪上,一步步走近了吴利民。
这时陆母闻声走了出来,看见地上的吴利民,吓了一大跳,赶忙把跟过来的陆宁护在了身后,冲陆铮问道:“这是怎么了?”
陆铮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要偷阿篱的衣服。”
陆母活了这么大岁数,哪里还不明白吴利民要偷的是什么衣服?
一想到吴利民得了手会做什么,陆母顿时抛弃了平时与人为善的秉性,拉着脸快步走到晾衣绳下,把陶映篱贴身的衣服都收了下来,接着就阴沉下脸,说道:“给我好好教训他!”
院子里响起一阵阵惨叫声。
陶映篱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院子多了个人,不仅手脚被捆着,头上还套了个麻袋。
陶映篱:“???”
家里什么时候开始走武侠路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