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事情也是你们搞的鬼?段程山,你这个畜生,你最好记得你现在的得意!”
段程山:“啧啧啧。”
“别白费力气了,你能活下来再说吧。”
“永别了哥哥,我会帮你照顾好爷爷的。”
段程山故作惋惜地在那头咂嘴,“希望他见到你的遗体的时候,不要太过于伤心了。”
说话,挂了电话,那头只有嘟嘟的盲音。
“喂!”段程也抓了自己耳朵里的蓝牙耳机丢在副驾驶,“畜生。”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活着去到丰南身边,他拿起手机刚要给林起苼打电话,却发现自己的号码莫名其妙拨打不出去。
他丢了手机,不用多想,段程山是有备而来的。
他跟他说这番话,就没想着他能活着从这个车子上面下去。
段程也注视着前方,距离丰南的拍摄场地不到五公里了。
人群越来越密集,他的心头被一种死亡即将降临的恐惧管萦绕,腿上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周围的风景一直在倒退,好像是机械的幻灯片被快速地连起来播放,又像是生命被割裂成破碎的片段,从他手中溜走。
丰南进休息室想要换衣服,听到有人开门走进来的声音,她以为是小墨,随口一喊,“我先把衣服脱了。”
“丰南。”
丰南刚要进更衣室,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她的腿跟灌了铅一样,走不动道。
那个声音,很遥远,却有些熟悉。
跟记忆里的不太一样,她的声音变尖锐了,变高扬了。
但是那种疲惫感,还是直接召唤出了她那些敏感的神经。
敏感到她都不敢转过去。
段程也余光瞥到了他放在副驾驶座底下的hans和头盔。
他新买的,还没来得及带去赛车场,随便扔在了他这辆车上。
他瞅准路面空旷的机会,忙用最快的速度俯下身子,从驾驶座下捞起hans。
而后,戴在头上,固定好颈部的防护装置,加戴头盔。
民用车并不适合这种赛车装置的防护手段,但事到如今,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前方是一个转弯的防护栏。
机会只有一次,他用他作为赛车手的职业判断在心底里计算着以目前的速度装上防护栏需要的时间。
段程也双手紧握方向盘,双脚勾住踏板,尽力使身体固定。
他直直地看着前方,朝着那护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