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俢晋南要把整个梳妆台都拂倒的时候,他停住了。因为他又发现了一封信,和一支录音笔。他又调整了一下呼吸,重新坐回了床沿上,有条不紊地打开了这封“小夏亲启”的信,笔迹很熟悉……有罪的,就去赎罪吧俢晋南一字不落地看完了信,听完了录音,眼里一片沉静。是骇人的风暴来临之前,那种可怕的沉静。原来是自己亲生父亲的推波助澜啊,他真是用心良苦,一定在他们身上提前下了不少功夫。不回几份大礼,可说不过去了。按照修桦给他塑造的“虎毒食子”人设逻辑,毒起来,也会食父的。他知道钟离夏故意把这两样东西留给他,就是这个目的。“刘姨,你进来。”俢晋南沉声唤道。“先……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刘姨吓得颤颤巍巍的。“说吧,修桦给了你多少钱?”“我……我不认识这个人啊!”刘姨慌张地解释。“我只给你1分钟的时间。”俢晋南威胁。刘姨腿软的都快要跪下了,这一分钟里反反复复地都在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不认识什么修桦呀。”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演的。呵!“赵成,进来。”俢晋南冷声叫进来其中一个年轻保镖。“翻翻她的手机先,看看有什么收获,没有的话就去电信局调。”“是。”保镖赵成拿着刘姨手机让她解锁,先翻了通话记录,日常联系的只有“老头子”、“儿子”、“超市老板”等商家以及一个叫“素琴”的人。微信里也几乎是这几个联系人。赵成快速地浏览刘姨的所有信息。“刘姨除了和她爱人、儿子偶尔聊天,还有一个叫素琴的,和刘姨联系得特别紧密,每天都聊,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内容。”赵成迅速提取有效信息。“素琴是谁?说说看。”俢晋南的耐心似乎不足了。“她是我的老乡啊,都是做保姆这行的,平时聊得多一点,基本上就聊聊每天的行程,都在干嘛而已……”“等等,也就是说,你每天都会和素琴说起你和钟离夏的日常安排?她的主顾是谁?”“我……我想想,她刚跳槽没多久,伺候一个年轻的孕妇,姓……姓什么来着?哎呦,越急越想不起来呢!”刘姨努力在回忆着。“是姓苏吗?”俢晋南提示。“对!是的是的,因为我们的女主家都是孕妇,所以平时一起交流的比较多,我真……我真没干什么对不起您和夫人的事儿啊!”俢晋南明白了,刘姨是被修桦找人套话了,有点意思。“好,你可以走了,这个月算你满勤。”“我……我……哎!”刘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百口莫辩。俢晋南又打电话给郑杨问他那边的结果。郑杨看了来电人都倒吸凉气,这么短的时间内,在茫茫人海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能如实相告:还在查,没有那么快的。“废物!”俢晋南直接挂了电话。“钟离夏,你最好这次别让我找到你。”他对着她留下的亲笔信自言自语,阴翳的眼神就像要追索人命。她一定有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俢晋南非常肯定。修桦?钟离夏坐在飞机的商务舱里,戴上了眼罩一副沉睡的模样。但其实她非常清醒,想着此时俢晋南想必把她留给他的“礼物”都仔细看完、听完了吧。其实,她看上去很软,有点逆来顺受的样子,但骨子里也和俢晋南一样,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从非任人搓圆揉扁的傻白甜。修桦的信里说他对不起母亲,做了辜负母亲的事,承认了他就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说自己有罪,那就去赎罪好了。他自己可能对自己下不去手,她也没有这个能力,那就请他的亲生儿子代劳吧。钟离夏讨厌被人利用,他们父子间的利益争夺为什么要把她也牵扯进来?她后来仔细听了很多遍录音,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俢晋南有些话语声音有点怪,她一度也怀疑是不是修桦做了什么手脚挑拨离间,但她那次在“见南山”射击场偶然听到俢晋南和傅惜时之间的对话,又有点否认自己的猜想。她也有点乱,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索性就留给俢晋南来解决吧。旅途时间那么长,钟离夏有点累,但因为神经一直紧绷,好几个小时才后才慢慢开始放松下来,她强逼着自己睡一会儿,希望醒来就可以落地,希望宝宝不要有什么“躁动”,懂事一点,一切等她顺利入境再说。踏入新国,就是一种全新的人生了,钟离夏,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