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梨就红了脸,低下头,懦懦地道:“她们……不相信秦姑娘就罢了,还……还和其他人一样,诋毁秦姑娘。你可千万别被她们瞧见,不然又要……又要来说一些不好听的了。”
冷月心中就徒生暖意,原来她一开始的害怕,是在替她害怕。
她婉转一笑,就拉起李梨的手,贴了过去,笑道:“谢谢你……”
冷月话未说完,这时候,全场就突然静了下来,鸦雀无声。冷月也停了话头,瞧向了东边。
是身着彩衣的韩凌霜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翩翩而来。冷月有些看呆了,披头散发的韩凌霜比平日束发的时候要柔美许多,三千青丝贴在面上衬得他的肌肤愈加白皙如玉,低垂的睫羽遮盖住了飞扬入鬓的桃花眼,乍看之下美如女子。
他本就长得俊美阴柔,现在这副模样更是把寻常姿色的女子统统给比了下去。
原来披发于肩的韩凌霜是如此风情万种……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冷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再看一旁的李梨,也是一副痴迷的模样。
妖孽,真是妖孽啊。冷月下意识的将手伸向了自己的面颊来回摸了几下,然后暗叹了一口气,一个男人怎么就生得那样好看。
再说韩凌霜一路敛眉低头行至庙宇高台,朝东而跪。
“韩公子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一旁的李梨有些奇怪道。
冷月闻言,仿佛想起了什么,皱起了眉头环视了一圈上席的位置,目光就定格在一个穿着华服的倩影上面。
果然,闵玟公主也来观礼了。
再等冷月回神的时候,韩凌霜的头发已由一旁担任赞冠的许文筠打理通顺,用帛扎好。
一旁还有三位有司分别端着红木托盘,按照从右往左的顺序,托盘中分别摆放着着缁布冠、皮弁以及爵弁。
担任大宾的韩司徒在阶下净手,接过有司递上来的托盘,取了缁布冠走到跪坐在地上的韩凌霜面前,弯下腰将缁布冠郑重戴到韩凌霜头上。
然后一旁的许文筠就立即上前替韩凌霜系好冠缨。
韩司徒则高声朗诵祝辞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秦姑娘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李梨偏过身子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堂姐及笄的时候,主宾也说了这话。”
冷月笑着轻声解释道:“大意是说,在这美好吉祥的日子,给你加上成年人的服饰;请放弃你少年儿童的志超,造就成年人的情操;保持威仪,培养美德;祝你万寿无疆,大福大禄。”
随后韩凌霜跪坐于席上,再起身,双手交叠高举过额头,然后恭恭敬敬俯身鞠躬,直起腰板时仍是双手齐眉。作完揖礼后,跟着又是下跪。
从第一次见到韩凌霜开始,他总是一副没心没肺,嘻嘻笑笑的模样。
冷月从没见过他如此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样子。
韩凌霜仍旧在认认真真的行礼,他的双手一直齐眉而举,宽大的袖袍遮住了他的表情。直到行完三次完完整整的拜礼后他才将手放下。
那一刻,一脸认真的韩凌霜让冷月心中一阵悸动。
而后韩凌霜又在韩氏其他子弟的拥护下去了一旁的厢房,等到再回来时已换成一套黑色礼服。
他郑重其事地又朝观礼的众人行了一礼。
接着韩司徒又给他带了皮弁,说了祝词,“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