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三拜行礼,回房换服。
如此反复三次,终于在最后一次授以爵弁。“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爵弁是贵胄们礼冠中最高的一级,仅仅是比天子的冕次上一级。除了及冠礼,男子只有在大婚时才能佩戴。
赤而微黑的爵弁配上玄色礼服,衬得韩凌霜风姿特秀,萧萧肃肃,夹朗清举。
等韩凌霜第三次换服出来向来宾行礼之后,他的目光突然就停留在了末席,一直阴霾的脸色终于有了喜色。
冷月也察觉到他的目光,小幅度的朝他挥了挥手。
韩凌霜就抿着嘴笑了。
三冠礼后便是醴冠礼,筵席上韩凌霜跟在父亲韩司徒和叔父韩太尉的身后来回给重要宾客敬酒,喝得两颊通红。
他的眼神不断朝末席飘来,却始终没有机会去和冷月打个招呼。
冷月也撅着嘴望着韩凌霜忙碌的背影,她辛辛苦苦从夏城赶来,不会到最后连话都说不上吧?
“表妹。”淡淡的男音从冷月头顶飘来。
冷月闻声抬头,乍然瞧见了皱眉的许文筠。
“表哥……”冷月有些心虚的缩了一下脑袋,心中懊恼,他怎么会发现自己?该不会要拉她去见许夫人吧?
一旁的李梨呆滞的张了嘴,她竟然有机会离许公子如此之近。
许文筠也注意到了李梨,歉意地朝她一笑,温和道:“这位姑娘可否让一下位置,在下想和表妹单独谈一会儿。”
李梨就红了脸连忙起身,躲到了一边。
许文筠不客气地坐下,然后看向了冷月,低声问道:“你是特地来的吗?为何没有和府里通报一声?”
冷月就更加不安,虽然她对许文筠早就没了任何留恋,甚至带着一丝丝的怨恨,可每当独自面对许文筠时,她总是莫名的害怕。
许文筠看着她时,那双眼睛总是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东西。
冷月知道,他是在想李君华,他越是忘不了李君华,冷月就越内疚害怕。
许文筠瞧冷月没有说话,反而是低了头,轻叹一口气,“今日之后,霜白他就可以告宗庙娶妻了。你若是喜欢他,我便帮你去和母亲说了……”
“咳!咳咳!”冷月一口茶就呛进了气管里,呛红了脸,剧烈地咳嗽起来。
许文筠连忙递上帕子,冷月也不客气拿来就捂了嘴,忙取了丝帕使劲捂住嘴,咳了好久才平息下来。
冷月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红着脸摇手道:“表哥,莫要乱说……”
许文筠眼中就有了寂落之意,但稍纵即逝:“你若是有,就告诉我,有时候错过了,一辈子都要后悔。”
他和君华就是,若是那个时候他没有随父亲去了香山,君华也不会……
每当午夜梦回,他都能被这撕心裂肺的悔意折磨得痛不欲生。一辈子都活在后悔之中,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