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徐琳流产是上午发生的,罪魁祸首还是庄母。徐璐怒不可竭,果然,人善被人欺呀。庄大嫂那样的人都能与庄母相处多年而相安无事,而徐琳如此善良的人却与庄母处不到一块儿。一方面替徐琳的懦弱而愤怒,另一方面也觉得庄母欺人太甚。自己的妹子软弱就合该让你们欺负不成?
吉祥因只是二等丫头,俱体的事儿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李嬷嬷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后,就又跟在徐琳身边。今天一大早,就又回了乡下庄家。
吉祥也跟了过去。
但却不明白为何庄母会要让人收拾李嬷嬷,而徐琳大概是受了徐璐的责骂,进而刺激到了,与庄母顶撞起来。庄母怒不可竭,越发认定李嬷嬷在里头挑唆,更要惩罚李嬷嬷。
徐琳为了护住李嬷嬷,被庄家的几个婆子拉扯了起来,就那样摔倒了,然后就流产了。
京城离大兴县也还有些距离,近两百里的路程,徐璐足足赶了两个半时辰才抵达。
徐璐也顾不得被震得快要直不起的腰和几乎发肿的腿,因小日子来了,出门不大方便,她又不愿使用庄家的官房,就在马车上换洗了一通后,才下了车。
徐璐黑着脸看着前来迎接自己的庄母物庄大嫂。
庄家几乎是全家出动,主子加上下人,也只有十来人。
庄母脸色也不好看,勉强笑着道:“姨奶奶远道而来,不曾远迎,还请恕罪。”
庄母只称徐璐为姨奶奶,而不是称少夫人,大概是想走姻亲路钱。
徐璐从鼻孔里冷哼一声,目光冷冷地剜了庄大嫂一眼。
“我听我妹子说,庄太太和庄大奶奶似乎不喜欢我妹子。”徐璐问得毫不客气。
庄母赶紧说:“姨奶奶说哪儿话呢,二媳妇温柔贤惠,我再是满意不过了,怎的会不喜欢二媳妇呢?定是二媳妇误会了,因二媳妇才刚进门,又分府单过,怕不侍候不好夫君,不免就对二媳妇严厉了些。所以二媳妇就认为我不喜欢她了,唉哟,天地可鉴,我是真心对二媳妇好的。就是当年大媳妇进门,我也是如此的。”
庄大嫂林氏赶紧说:“是呀亲家姨奶奶,婆母对二弟妹一向宽和大方的,也从未给二弟妹立过规矩。连我这个做大嫂的,在二弟妹面前,也是不敢大声说话的。就怕二弟妹生我的气呢,姨奶奶所说的咱们婆媳不喜欢二弟妹,实在是没依据的。”
徐璐冷笑:“对我妹子好?就要逼着我妹子纳表妹为妾?对我妹子好,好端端的就要打杀我妹子的奴才?对我妹子好,还让我妹子流产?庄太太,庄大奶奶,今儿个本夫人丑话说到前头,若是不与我说个丁字卯正,庄徐两家不是结亲,就是结仇了。”
庄母脸色大变。
徐璐不屑地看了她们一眼,傲然进入屋子。
庄家的屋合布局还是挺宽阔的,居然是三进的院落,还带了两个不小的跨院,以及两个前后花园。
乡下土地不值钱,稍微有点钱的人家盖的房子都比较宽阔。
庄家占地大概也有两亩地,比起京里某些当官的居住的院子都要宽阔不少。
庄母住在第二进的院落,即是庄母居住地儿,也是会客之处,那儿最宽阔,布置也最齐整。
庄善夫妇及孩子们都住在第三进的院落,客房也紧挨在此处。徐琳因与庄良分家单过,只在靠二进院落另外的东跨院有三间厢房。
徐琳就在东跨院里。
来到东跨院,徐璐就皱起了眉头。
院门外的台阶上起了青苔,院子里的小小天井不但长满了青苔,还树叶遍地,杂草丛生。虽说屋子也有重新粉刷过的痕迹,但看起来偏就给人一种违和感。
屋子里有许多灰尘,连八仙桌,椅子上,也都有灰尘的痕迹,而这种灰尘痕迹,只布落于椅面的边缘,坐过的地方倒是不曾有。
这就证明,庄家的下人懒散,没有规矩。要么就证明,庄家当家的人对二房不够重视,少有派人打扫二房的屋子。
只是此刻没功夫计较这些,因为左边屋子里奔出来几人,为首一人正是徐琳的丈夫,庄良。
庄良脸色也很是不好看,这会子见了徐璐,也心虚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大姐,是庄良无用,没能照顾好阿琳。”
庄良身后的李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徐璐脚下,泣不成声:“少夫人,老奴愧对您的嘱托,没能照顾好二奶奶,请少夫人责罚。”
李嬷嬷神色也很是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血印子,衣服上也有尘灰及拉扯过的痕迹。
跟着李嬷嬷一道出来的还有青草及青苗,二人也跪了下来,哭了起来。
至于另外两个没有跪的,则是官家的两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