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你别胡说,”许璟之推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离晏,你快放我下来!”只是挣扎了片刻,待离晏依言把他放下时,人已经落在了床榻上。白色纱帐轻轻落下,遮盖了两人,重叠的影子几乎融为了一体。俯身看着许璟之,离晏在他耳垂处轻咬一口,低声蛊惑:“这些事,光看怕是学不会,不如本尊与夫人演示一番?”原本清冷的嗓音如今却像是灌入耳中的毒药,麻痹了神经。吐出的气息,拂过颈侧,全身过电般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许璟之浑身战栗不已。对于即将发生的未知,他心中既是恐惧,却也莫名兴奋着。许璟之把它解读成,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沿着雪白的脖颈,离晏的唇在肌肤上,蜻蜓点水似地掠过,带起星星点点的火花。绣着云纹的腰带从腰间松落,衣襟也随之滑落了些许,露出光洁的肩膀和漂亮的锁骨。修长白皙的手指隔着轻薄的衣物,在腰间抚过。许璟之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浓烈的情感所淹没,就像个溺水的人,呼吸困难。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自许璟之的心底涌出,他没来由地湿润了眼眶。既不是委屈,也不是自怜,更没有不甘,反而更像是失而复得后的感动。吻落在耳鬓时,离晏尝到了泪水苦涩的味道,他神情一滞,看向许璟之。那双漂亮的浅褐色眸子里,盈满了泪水,像是被撕碎的光,刺得他生疼。“别哭,”指腹从眼下抹过,拭去还来不及溢出的晶莹,“本尊逗你的。”离晏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只为压抑心底那股情感。他俯身抱紧了许璟之,将头埋在他的颈项,就这般安静地抱着,也不言语。刚被擦拭的泪水,又开始夺眶而出,许璟之不知道这是为何,但就是无法抑制。之前是失而复得的感动,此刻是心痛不已的悲伤。仿佛不是他的情感,不由他自身驱使。但他还是伸手抱紧了离晏,因为在离晏的身上,他也感受到了同样的悲伤。翌日清晨,许璟之睁开眼时,身旁的被褥已凉透。离晏大概是在天还没亮时,就离开了。心中顿觉一丝失落。他想起了刚与杨鼎天成亲的翌日清晨,也是这般独自醒来,身旁空空荡荡的。不同的是,杨鼎天甚至未曾踏入他们的婚房,由始至终。大概在杨家,也只有他自己把和杨鼎天的关系当作是一场婚姻。父亲临终前告诉他,有老道说他这一生与命定之人是注定了福薄缘浅,终究难成眷属。所以他也不求自己能与爱人白头偕老,只求找个能够安度余生的人。只可惜,最终所托非人。甩了甩头,许璟之自嘲一笑,他怎么能将两者混为一谈呢?他和离晏之间,是纯粹的利益关系。自己不过是灵根都还需要人帮忙解封的蝼蚁,而他是开启了千年盛世,受万人敬仰玥尊,又怎可能真的看上自己?不管对方所图为何,他错了一次,已经够了。等灵根恢复一些,有了自保之力,他就离开玄玥阁,寻自己的修仙路去。收徒大典还在继续,今日开始是为期两天的擂台赛,是最精彩,也是最残酷的一项。许璟之想去看看修士间的战斗,也想去给乔凌宇打气。来到昨日用膳的酒楼前,许璟之果然看见乔凌宇在一旁等待,遂上前招呼。“乔道友,”许璟之笑道。“许,许大人,”看见许璟之出现,乔凌宇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称呼,最后选了大人二字。面对这突然疏离的称呼,许璟之眸色微沉。他看了眼周围的行人,大家都是刻意避让。若是不小心目光相接,也是立刻低头行礼,小心翼翼。“我叫许璟之,不叫大人,”他纠正,然后露出一丝失望,“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是朋友!”乔凌宇猛地抬头,十分肯定地回答。“走,我请你吃烧饼去,”许璟之笑了,率先迈开步子,朝昨日的烧饼摊走去。乔凌宇还是那个乔凌宇,不拘小节,单纯而朴实,甚至没有问一句关于他的身份或离晏的问题,这让许璟之也渐渐放松了心情。两人到了大典的广场。此时昨日还一马平川的地方,如今升起了高高低低,数十个浮空的擂台,这是即将要举行对战的地方。与乔凌宇分别后,许璟之被祁仙山的弟子领去了长老们专属的观战台。在场的人,包括主持的白发长老在内,都对许璟之恭敬有加。但他们其实都不知道许璟之的身份,玥尊不开口,也没人有胆子跑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