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太子府。
这里不似钟离馥去过的任何一个宅院。它糅合着大气与精致,这种大气与精致,从一花、一草、一石、一木中都能感受得到,倒是让钟离馥别开眼见。
“拓拔翊,看不出来你倒是一个挺有眼光的人。”
“是啊,否则怎么看上了你。”他笑着打趣道。
钟离馥也觉得他说得对,于是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道,“你这布局设计也是有什么深意的吧?”
“你还真聪明。”拓拔翊点了点头,“我这府邸有一百零百种改编布局的方式,可以无声地向我的人传达我需要他们知道的信息。”
“又是这一手。”钟离馥耸耸肩,“好了,我累了。我住哪儿?”
“你难道不和我住一块儿吗?”拓拔翊伸手搂住她的肩,“我的太子妃。”
钟离馥嫌弃地推开他,“少恶心了,给你三分颜色你就真当自己可以开染坊了?”
“这不还是有三分颜色了吗?”拓拔翊挑眉,抬手招来府中的小厮,“把若兰居收拾出来。”
“遵命。”
钟离馥听到若兰居三个字便笑了出来,“名字倒是挺有雅意的,但是都被用烂了好不好。”
拓拔翊轻哼了一声,“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他拉着她的手,向着若兰居走去,进了院门,便见到了一大片的曼妙游离,比她原先的院子里还多,还盛。
钟离馥打了个冷颤,“好啊,拓拔翊,你好狠的心,你要杀我?”
她记得的,他说在他的居处,只要出现了曼妙游离,意思便是不留一个活口。
“这里是仿照我母妃在宫中的居所所建造的,也是我府中的禁地,没有我命令,便是不准任何人踏进的。所以你安全得很。”拓拔翊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里毕竟和你之前住的地方有些相似,所以大致会更容易熟悉这环境。”
钟离馥也同意了他的话,点点脑袋,又道,“可是这禁地你不怕我一个高兴,又给挖成荷花池了吗?”
“挖、挖、挖,你当你属耗子的呀。哪儿那么容易的。”拓拔翊将钟离馥翻过身来面对着自己,双手放在她肩膀上,俯下身道,“你现在可是在我的地盘上,知道吗?”
钟离馥向着他做了个鬼脸,轻哼了一声,“怎么,您是大爷,要欺负我这无依无靠的小女子啊?”
“我还就想欺负你。”拓拔翊把钟离馥抱在怀里,附在她耳边道,“你的身子真软。”
“下流。”钟离馥闷闷道。
“是啊,我就喜欢对着你想下流的事,说下流的话,然后在别人面前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让你被我做了下流的事情后,想要找人诉苦,都没谁相信。”
钟离馥轻轻地用手肘打了打他的胸膛,以示自己的不满,但是她却并没有任何要逃离的想法。
“馥儿,你知道吗?传说,当一个女子被自己所爱的男人背叛而死的时候,她鲜血浸染的地方,就会开出一地粉色的曼妙游离,那是女子在生命终结留下的最后一滴眼泪,当刻骨铭心的爱恋被鲜血染上切齿仇恨时,就形成了那独特的曼妙游离。”拓拔翊轻声偏转了话题。
“那只是传说。”钟离馥轻声安慰着。
她知道拓拔翊定是看着这满目的曼妙游离,触景伤情,又想到了他的母妃。
“母妃有封遗书,大抵是写给那个老皇帝的,但是被我偷偷藏了起来。”拓拔翊叹了口气,像是在思索一个漫长的回忆,“她遗书上这样写的,如果我离开了,请把我葬在那盛开曼妙游离的地方,让我的身体成为它滋养的养分,而我的灵魂也会灰飞烟灭,不再期待来生。”
钟离馥点了点头,不知道如何评价,只好问道,“那后来呢?有照着你母妃的意愿做吗?”
拓拔翊摇摇头,“没有。我知道即使老皇帝看到了那封信,也不会如母妃的愿,所以才宁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配知道。”
“那等事情完了之后,我们就给母妃迁坟好了。”钟离馥答道。
拓拔翊身体颤了颤,他听到钟离馥把“你母妃”三个字已经改成了亲切的“母妃”,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谢谢你。”他温柔地说道。
“谢我什么?”钟离馥全然没有自觉。
拓拔翊不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道,“馥儿,其实,这曼妙游离还有一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