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琅听后,泪流满面:&ldo;好爹爹呀!&rdo;
既成好事,二人不再以父子相称,至官府结契,自是百般恩爱。呜呼!昔时东郭先生救狼而殒命,今许珣得获美眷,世间诸事,难以一一辨明。
第6章(六)石小先生
肃乡有塾师,性迂而固,故乡人常切切私语,戏称为&ldo;石先生&rdo;,取顽石之意。后五十,妻死,独留一子,名曰&ldo;仲文&rdo;。自小便授其古学,家法甚严。
俟仲文长成,亦处乡馆,教村童十余人。因性情肖父,得名&ldo;石小先生&rdo;。形甚端丽,然不喜与人交好,唯诗书作伴。虽孤僻,仍名声在外,旁人视之,皆道一声生得好,又有家中适龄女儿未嫁者,簇拥而来,愿招为贤婿。
而塾师向来倨傲,立志要寻个才貌俱全的作儿媳,方肯应下婚事。如此便磋磨良久,待仲文十七,未可娶。后塾师忽染重疾,未几身死,与妻合葬。依礼守孝需三年,幸仲文亦无意于情爱,更一心为着教学,不顾娶妻事。
一日晨起,仲文闲步庭外,见春花烂漫,不觉顺溪沿而上,忘至塾中讲学。忽见一宅,门半掩,蔽于花木丛。时无风,双扉徐开,有异香自内流出。便疑为仙人所居,意稍动,遂入,而门遽隐。则又是一番天地:但见林木蓊郁,山花似锦,泉流石上作幽咽之声。循香愈进,渐至幽深处,现伟丽宫室。有宫娥数十,皆貌美,或倚树而吟,或鼓琴,或映水敛妆。
见仲文来,纷纷聚看。又一碧裳美女子上前行礼,曰:&ldo;主人已候多时。&rdo;便要迎仲文入内。随之行,过层层朱门,所见皆是珍宝。至大殿,银烛高照,甚堂皇。上座乃一华袍人,容姿绝世,自称楚珉王,仙界中人也。谓仲文曰:&ldo;今请汝来,实属天命。&rdo;言毕,向殿侧招手,便见二三白玉小儿嬉笑而来,皆有礼,张口齐声唤&ldo;先生&rdo;。
闻言大惊,仲文连连婉拒,额角发汗:&ldo;仙童高贵,何须吾等凡俗之辈教学?&rdo;
楚珉王似笑非笑,指二子而告之曰:&ldo;此二子顽劣,既有才学,却无端正品性。因而召来汝君子,望仔细教导。&rdo;竟不允其辞。
仲文仍面露难色,又闻王言:&ldo;且待些时日,方遣人送汝归去。否则,此间与凡世相隔甚远,汝不知路,将迷途。&rdo;沉吟半晌,不得已,遂应。于是以师者身份居之,住侧殿,潜心教学。二子果聪慧,然喜玩闹,非仲文持教鞭严待不止。
&ldo;盖公子王孙,皆这般性情。&rdo;低声长叹,数月逾,手中书卷尚未翻阅过半。
其间,楚珉王常来,与之言谈甚欢。仲文心喜,觉其虽为仙为王,才识过人,又待己宽厚,不禁一点心思,如火撞入雪中,尽融作一池春水荡漾。然家风严正,更兼同为男子,不能逾矩。况珉王年少风姿,必已有妃嫔在侧,生二子莹秀如许。思及此,全将一腔倾慕,深埋于心,不敢袒露半分。
如此半年,仲文渐觉不妥,整日坐立难安。原是那楚珉王,本坦荡君子,却趁二人独处,多以话头挑拨,欲图枕席之乐。仲文既羞又恼,羞己身动辄心痒,恼其人轻浮招惹。
一日,正值深秋,仲文夜半不能眠,见庭外月明如洗,便披衣下床。忽闻脚步声近,躲闪不及,碰着个貌美仙人:&ldo;良辰美景,为何先生独自闲行?&rdo;忙从其怀中起,隔数步之遥,方启齿:&ldo;不过……不过是一时兴起,无甚缘由。&rdo;便推门进殿避之。
&ldo;先生果似顽石一块,不懂风情。&rdo;楚珉王笑曰,今夜身着白衣,更显风流。又上前,以手揽其腰,&ldo;怕是枕边寂寒,再难安睡。&rdo;淫言亵语,只为挑逗心念之人。
仲文惊惧,然读书人体弱,不能力拒,唯颊染潮红,不觉眼底泪垂:&ldo;皆为男子,吾虽孤身,然王已有妻儿,何故招吾!&rdo;一头说,一头要向殿中去。
楚珉王哪里肯听?早屏退左右,抱定仲文不舍,附耳道:&ldo;吾自幼有灵识,修身养性,不与些个男女来往。一宫娇娥,仅供日常差使。二子,吾亲侄也。&rdo;又埋首噙仲文口唇,摩挲数回,缱绻低语:&ldo;本无妻妾,若仲文允诺,便为吾妻。&rdo;
良久,乃反问:&ldo;当真?&rdo;亦神思狂荡,不能自已。
不答,拥其身至软衾暖枕,解衣就寝。俱初试,仲文尤作羞缩状,视王那物伟长,不觉心慌。&ldo;无妨,虽未识人道,有妙药。&rdo;乃取出润泽脂膏,异香扑鼻,揉入其臀,触之丰腻濡泽,甚喜。
仲文不敢直视,只闭目咬唇。然楚珉王强引其手,遂成好事。
&ldo;今石小先生后窍为吾所开,一身化作春水矣。&rdo;楚珉王大笑,愈进愈猛,复送百余回。闻言,仲文赧然,四脚绵软,又觉遍体爽利,唯娇颤不止。
遂两相和美,及大婚后,仲文长留此间,尽忘凡世事,再不复还。唯二童子颇有微词:&ldo;先前尚能逃学,如今先生变作叔母,呜呼!日后必定管教愈严,吾等命苦也!&rdo;
第7章(七)狐弟欺兄
任城一书生,颇工文,屡试不第,宿湖边小宅。
时值初夏,一夜见月明如洗,遂起,汲水烹茶,不禁遐思而作画。未几,窗外霹雳一声,大雨忽至,庭下积水深及足踝。生兴索然,望湖长叹:&ldo;皓月不明,夜雨未歇,独留空湖听人语。&rdo;
卧床睡未熟,有叩门者。生趋而视之,乃一美貌少年,方十七,身披狐裘,而额发滴水。走入,自言城中潘家幼子,与友赴宴归迟,不识路途,更兼逢雨,故求生曰:&ldo;但许吾一宿,吾以金银相赠。&rdo;生见其年少丰姿,举止有度,遂应允之。
于是拭几扫榻,与其端坐而谈,言语投契,甚欢。潘谈吐文雅,生心颇悦之,问其年岁,少生五岁。&ldo;恨见兄之晚矣!&rdo;潘笑时,眉眼如画,梨涡浅生双颊。生愈喜,见雨急风冷,宅有酒,便出与共饮。
二人对酌,直至夜半方休,皆半酣。生对潘道:&ldo;唯一榻一被,不嫌,可抵足而眠。&rdo;潘婉拒,然生又曰狐裘湿冷,不能御寒。若只着薄衫卧地,易染风寒。
良久,潘垂首应:&ldo;依兄所言。&rdo;遂解衣就寝,合被而卧。至天明,生醒后视之,潘已悄然去,余桌上金银一锭。未叙别离,生心实怅然。无法,作文记之,云某月某日遇一贤弟潘某,以却闲愁。
翌日,正风起,生研墨展纸,欲书己怀。忽闻脚步声近,启门,乃潘立于门外,携珍馐美酒。曰:&ldo;昨日仓促,未能与兄共饮尽欢,故不请自来。&rdo;遂命老仆温酒,二人笑而就坐,开怀欢饮。此后,潘常来,鸡鸣方去,二人仍旧同榻。
如此年余,不觉情谊深厚。
初无事,渐似有意于生,俟其合眼便伸手揽腰,轻抚摩之。生自梦中惊醒,不言,唯移身躲避。潘故作辗转,以身近之,狎昵非常。生意稍动,装作就枕沉眠,又觉一物探衣衫下入,原是彼纤纤指,触肌生寒,不禁瑟缩。
潘若知其半睡半醒,竟不收敛,反以手将生胸腹摩弄起来,附耳低语:&ldo;弟爱慕朝夕愈深,恐兄不喜南风,故不敢言。&rdo;见生耳根晕红,甚喜,&ldo;今情难禁,纵有唐突,愿兄莫怪,且共枕席之乐。&rdo;生只觉胸前酥麻,往日正经心肠,化作绵软,启齿道:&ldo;亦早生倾慕。&rdo;遂各解下衣,良久,两相尽欢,已然鸡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