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敏平安回来,整个刘府热闹的像是过新年,老夫人和许姨娘的身骨子也爽朗起来,就连一向不近人情的刘常也在这日卸下了当父亲的威严,难得和小辈们谈天说笑。
觥筹交错,气氛愉悦。
这是飞雪最希望在刘府看到的场景,此刻她却无法开心起来,这场热闹里唯独少了一个人,她的夫君‐‐刘少洵,可他们像是没有发现一样,没有人提,她也不敢问。
飞雪情绪低落,握着茶杯的手都有些抖,她举杯饮尽想要掩饰自己的失常,也不想破坏刘府难得活络的气氛。
这茶好苦。
飞雪明艳的小脸皱了皱,她突然有点像尝尝酒的味道,喝醉了或许就能好过些,她不想自己的状态影响整桌人的情绪。
白玉酒瓶就在自己面前,一伸手就能拿到,飞雪盯着酒瓶看了小半会,伸手要去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拿过了酒瓶。
顺着修长白净的手往上看,刘少卿像是没注意到飞雪的注视,依旧冷漠着一张脸,平静无波的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而后将酒瓶放远了些。
飞雪只好把手伸向茶壶,为自己倒满,茶苦涩的味道好像也不错。
刘少卿举杯喝酒,目光下移瞥向坐在一旁的飞雪,她的一举一动,情绪上的转变都准确无误的落在了他眼里,握着酒杯的手蓦然一紧,他的眉头微不可察的凝起来。
酒饱饭足。
飞雪习惯性的在庭院中散散步,消消食,她明明一丁点酒都没沾,却好像喝醉了一样,脚下发虚,口干舌燥。
她好想尝一尝酒的味道。
停下脚步,飞雪盯着院中的那颗歪脖子大树,眼前像是出现了当时自己爬树的情景,大表哥在底下涨红了一张俊脸,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催促她下来。
大表哥打小遵守礼教,唯刘常是命,爬树打架斗蛐蛐一概没做过,看到她大胆的要爬树去抓金蝉,他只有干着急的份。
后来金蝉没抓着还摔下树压坏了舅舅的珍贵花草。
后来的一天,她发现自己住的荷塘小院的石桌上放着两只大金蝉,扣在锦盒中。
到如今她也不知道是谁替她抓的,会是大表哥吗?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飞雪想着,不禁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睛就有些发酸,她不敢再看下去,撇过头,继续往前走。
绕来绕去,不知不觉走到了厨房。
如喜扶着她想要回院中歇息,都走了好半宿了,小姐都不嫌累。
&ldo;如喜,我们进去&rdo;
飞雪指了指厨房的大门,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一个甜甜的梨涡,一如儿时,闯祸前的偷笑。
这让如喜摸不着头脑,她道,&ldo;小姐,这是厨房&rdo;
&ldo;里面一定有酒&rdo;飞雪侧过头看着如喜,一双眸子闪亮亮的,&ldo;刚刚你瞧见了没,还剩下大半的酒没喝,肯定藏在里面&rdo;
&ldo;可是厨房都锁门的呀,我们也进不去&rdo;
&ldo;有办法&rdo;飞雪从发间拔出一枚簪子,她握在手里弯了弯,很坚硬,应该能挑开窗闩。
&ldo;小姐,被人瞧见了该如何是好&rdo;如喜大吃一惊,压低声音急道。
飞雪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ldo;我们轻些,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厨房的&rdo;
如喜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家小姐露出这样的神色,在鲁州阮家,她也曾陪着小姐上过树,下过河,一想起来,她竟有些怀念那时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