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叫掌柜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去给他拿所需的。
刘胤转过身,看着这不算太大的酒馆里之人,多是些与他一样,穿的都是对襟褂子的汉子,有老有壮。
“后生,做啥子的呦?”
一个坐在桌旁的老头一边端着酒碗,一边朝着他开口问道。
刘胤露出了一个自己有史以来最为憨厚的笑容,低声回道:“给人搬东西,搬东西。”
老头嘬了一口酒碗的边缘,明显没喝几滴,吧唧吧唧嘴后摇头道:“这么俊,可不像。”
“李老头,你该不会是瞧上这小哥,想让人家当你那孙女婿吧?”有中年汉子见此,不由开始打趣。
“嘿,那可真好,咱好久没吃喜酒了。”
“嗯,我看中,就找他哩!”
“正好让这小哥以后承你的裁缝摊!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呀?”
“好!哈哈。。。”
这里的人明显有些都是认识的,起哄说笑毫无顾忌,搞得老头一个劲儿瞪眼拍桌子,刘胤不好意思地低头不掺话。
待掌柜的把酒和茴香豆拿上来后,刘胤小心接过,还不忘连连道谢,之后找了一个靠角落的空位独饮起来,小嘬一口酒,吃一颗茴香豆,每次还恋恋不舍的舔舔嘴唇,充分把一个小人物的样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当然,最重要的没忘,那就是,把耳朵竖起来!
到了接近傍晚时分,刘胤才从马蹄巷离开,期间严词拒绝了一个半老徐娘的勾引。
三绕两绕,在一条条居民街穿梭,为的就是回家的路线不暴露。
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盯梢的好手能不被他发觉,那不就成隐患了么。
途见一群人围着看热闹,他不由凑过去瞧了一眼。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跪在地上低着头,头上插了根草,不说话就那么跪着。
他身边有张草席子上躺了个人,因身上也盖了一张席子而看不清样子,只见一双沾满黑污垢的脚掌露在外面。
这是。。。卖身葬亲人?
刘胤停了一会儿,听一旁人的窃窃私语,可怜之言,总算是给听了个明白。
原来这少年的父亲是个老赌鬼,早些年因家徒四壁而气跑了母亲,只留下他爷俩儿。
可即便如此,这老赌鬼还想着翻本,终日混迹于赌场,父子俩儿的生活全靠这孩子去码头做苦力维持,有时这老子没钱赌了,还会打骂他儿子搞不来钱,真真是令人可恨。
这不,报应来了。
昨天饮了几瓶猫尿,感觉自己运头儿上来了,就去赌场耍了一把大的,连家里那破房子也押了出去,然后又向赌场借了许多。
结果不用多说,一股脑儿全送了庄家,在酒劲的作用下还特别硬气的说要钱没有,房子也不给。
人赌场也不是开善堂的,你要低声下气告个饶,说缓些时日,赌场的人也不至于打他,那么一说,不打你打谁?
结果就挂了,赌场的人通知他儿子去领尸首,并告知房子已经不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