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本身就没几个钱,又被赶出了门外,想来想去现在只有这卖身葬父的一招了,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街坊邻里替他鸣不平,说这孩子的命是真苦。
但你要说帮上一把手,出钱给他爹买一口薄棺,那大家伙儿却办不到。
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这对于穷苦人来说是唯一的选择,不是他们没善心,而是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再者说这死赌鬼平日里也不是什么与人为善,受大家敬重的好汉子,谁愿意给他一个死人花那冤枉钱?
眼下少年就那么跪着,大家伙儿也只能是无能为力。
没多久,到日头落下见了黑的时候,人也就都散了。
少年却还是跪在那里。
刘胤一直抱着膀子靠在不远处的墙壁前。
见人都散了,他走过去,扔下一块银子。
少年缓缓抬起了头。
“弄一口棺材,埋了吧,剩下的给自己寻个地,以后给自己活。”
撂下这话,他转身就走。
“恩人,恩人。。。”
待少年用嘶哑的嗓音叫了几声,强行站起已经麻木没知觉的双腿,勉强追上几步,却发现早已看不见了那道身影。
夜色下,少年呆呆望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手里攥紧了银子,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了下来。
。。。
刘胤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他曾杀过向他开枪的凯尔特人,杀过欺辱他同胞的盎格兰人,杀过暗中给他使坏却属于袍泽的柏鲁士人,甚至也杀过夏人同胞。
可以说,他满手鲜血,去了阎王殿绝对属于下油锅里滚上几圈后再审的那种。
他也不觉得自己随手做点自诩为的善事就能标榜自己善恶分明,快意恩仇。
他只是想,就去做了,就这么简单,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睡一觉就忘了,第二天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一连好些天,刘胤都是一个生活节奏。
上午练拳,下午混迹于马蹄巷里的赌坊、酒馆。
事实证明,他来这里是来对了。
没用多长时间,在那些聊天打屁、吹嘘卖弄的声音中,他就搞清楚了这申海租界与夏界的江湖势力划分,搞清楚了剪子帮的更多情报。
包括剪子帮的地盘范围是哪里,剪子帮七个堂主都姓甚名谁,剪子帮的朋友和对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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