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有点苦恼。
但既然他污蔑鬼君,我自是毫不客气地反驳了回去。
“哼,何方妖孽,只会干搅水晃船这等孩童才会感兴趣的事,有本事你显出身来,见识一下鬼君的厉害。”
子懿的一张脸却是更加地黑沉了,抱着我边躲过空气强劲的湍流边将令人悚然的眸光压下来,我害怕得不行,颤抖着,眼巴巴地望着他。
空气的震颤,水的晃荡很快停住,景区恢复了一派平静。
那人竟叫出了我的名字,“卉娘,快出来,那是他编织的半幻境,这个歹人,妄图对你进行洗脑,最终会害了你。”
混乱平息下来,他的声音落落响在当空,如流珠溅玉。
我看一眼周遭的景致,一花一叶,一湖一空,旖旎群山,都是那么的真实。
子懿拥着我,落在湖岸边,面颜清冷含恨,修指挑起我的下巴,“信我,还是信他,嗯?”
我抖了一抖,“自是信鬼君,鬼君仁义博爱,又怎会是他口中一类欺骗良家妇女的歹人?”
他眸子一寒,放在我腰间的手紧了一紧,那个好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了一分冷静,“卉娘……他会毁了你腹中的孩子。”
心一提,我垂视下去,肚子还是隆起的。
抬手抚住,这是我的孩子,我跟鬼君的孩子,可是……我疑惑地看着玄衣男子,带着一分警惕,“是么?”
他眸色幽漆地看着我,手指掠过我的脸颊,“我们只是要入一个梦境,暂时不带走孩儿罢了。”
我偎入他的怀中,攀着他的胸膛,“嗯,我自是信你的,既然如此,我们将那个挑拨是非的家伙解决了,如何?”
哼,离间我和鬼君的关系,声音再好听,也不得好下场。
他垂视我,“再也没有什么事比收拾他更让人欢喜的了,可卉娘,此刻我只愿跟你好生相伴。”
一副生死离别的样子。
若换了平时,他这般说我自会生出几分感动来,可在这山摇地动,生死莫测的时刻,他还贪恋儿女情长,我轻轻一哼,将他推开,“鬼君这就是不顾惜卉娘的生死了,既然如此,不如跟那个家伙同归于尽。”
“卉娘,你在说什么,我是来救你的啊!”
那个声音更加焦急,隐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鬼君蹙眉看我,那样的表情我搜索枯肠也形容不出来。
只感到……浑身像有蚂蚁爬过,冷不防咬上一口。
“救我,为什么救我?”
我有些战兢地避开骚包男吃人的目光,硬着口气道,“鬼君仁义良善,难不成,你将他当成凶残的恶魔了?”
原以为为他说话,他颜面会好看一些,不料眸子一冷,伸臂将我收入怀中,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搂着我掠向高空。
冲破这一方天地的瞬间,我的大脑剧烈地疼痛了起来,许多莫名的,却又异常熟悉的东西从不同的方向涌入脑海,不断凌绞,冲撞,扯得头脑一阵阵剧烈地疼,银发蓝衣,墨发白衣的身影交替闪过,颜容都生得极其俊美,一者让我懊恼一怅,一者让我心忽然一揪,尸香魔芋,白衣仙子,紫荆谷,孤寂之坟……每一样事物都令人感到一阵凄惶。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谁死了,谁又告别了?
还有拥着我的人,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我和他之间,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怎么了,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