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决不能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不防清醒的他,却是要防酒后的他。都说酒能乱性,这话必不是空穴来风。
她坚定道:“你不用管我了,我现在还不睏。”双眉微蹙,盯着慕天遥手中的酒杯,低声提醒他:“我看,你还是少喝一点吧?”
他看她一眼,含笑道:“既然不睏,不如你来陪我喝酒,怎样?”
粉扇听得心头一哆嗦,要她陪他饮酒,那是绝对不行的。她不会饮酒不说,就算会,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断然不会饮酒。
“对不起,我不能喝酒。”她低声而又坚定地拒绝,说这话时,视线凝在了那酒壶上。
这壶酒,能喝醉他吗?
千万不要!
“你担心我会喝醉是吗?”慕天遥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笑容绽放在唇角,他抓着那酒壶,又开始为自己倒酒。
粉扇想要起身阻止,慕天遥一摆手,示意她别过去。
他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别有意味道:“一壶酒喝不倒我,倒是对着佳人却空将良辰虚度,这多少有点让人不是滋味。”
这露骨的话,粉扇如何听不明白?可她做声不得,只能垂下眉目,尽量不去看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
他继续笑谈:“你和我拜了堂,行了夫妻之礼,接下来该喝合卺酒了。”
粉扇眉心一皱,神色转为严肃。
合卺酒,她不能喝!
慕天遥凝住了她,蹙眉道:“我又惹得你不高兴了?”
“这······”粉扇闻言一惊,速抬眸看着他。见他神情之中已无轻薄之色,心中不免又软了下了。她低声道:“你哪里有惹我不开心,我不过是为困在这里而忧心罢了。”
说的倒也是实话,慕天遥不禁沉吟。
粉扇凝神端详他,烛光摇曳中,她的心思有片刻的恍惚。曾几何时,那个俊逸的男子与自己一起看《诗经》、一起读《离骚》,这样的夜晚何其相似?
只不过,一个温文尔雅,一个狂放不羁,两个迥然不同的男子怎么就让她错神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外有人开了口:“慕公子,二寨主请你去聚义厅一趟!”
屋中二人对望一眼,脸上俱有不解之神情。慕天遥朗声问来传话之人:“这么晚了,你们二寨主找我何事?”
传话之人回道:“小的不知,烦请慕公子移步。”
“哼!你们二寨主难道不知今夜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么?”慕天遥不悦,明显带着拒绝的口气。
门外恭敬有加:“二寨主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同公子商量·····”
慕天遥拂袖道:“什么事情比得上我**一刻来得重要?不管,你且回去,再重要的事情也得等天亮再说!”
一旁的粉扇讪讪,她根本不知道此刻二寨主请慕天遥去聚义厅,他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她唯有沉默,看慕天遥如何应付。
“慕公子若执意不去,那小的只能在这等候公子到天亮······”
“哎呀,你烦不烦啊?算了算了,我去!”慕天遥一听那人要在门外彻夜等候,神情极为不耐烦。
“谢公子体谅!”
慕天遥刚要走,粉扇不由得一急,脱口而出:“慕······天遥。”本想称他公子,但在慕天遥转身看她之时,见慕天遥微微蹙眉,她便改了口。或许,叫公子确实太疏远,而她和他,也算是共患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