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瞬间恢复平静,趁此一瞬,仙人立刻冲上前,挥剑对这湖施咒。阵阵青光闪过后,木挽心擦擦眼睛一看,湖面上隐隐多了一张类似渔网的东西,将整个湖罩住了。
“快走,这阵法最多只能撑半个时辰,我们要远离所有含水流的地方。”仙人转身对御风说着。
十几天前他们用符印守着的马车还在,马儿也好好拴在那里。御风把宫烨霖丢进马车,仙人和木挽心也接着上来。
“走!”御风大喝一声,马儿就开始奔跑了。御风警惕的目视前方,只要尽快远离水源就好了。
木挽心坐在马车内喘着小气,现在还真有种亡命天涯的感觉。身旁的宫烨霖正死死的瞪着她,她看着不舒服,直接用布把他的眼睛蒙上了。
“师傅,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要去哪里呢?”如今在妖界不仅没朋友,还与锦鲤一族为敌?他们这真是寸步难行啊,
“为避免与镜缘宫结缘太深,这宫少主不能留太久,你尽快把花瓣拿了,我们将他送走就是。”仙人心中也是担忧的,锦鲤族人是四大家族之一,他只怕那宫主会联合其他三族,那就难办了。
“噢。”木挽心低下头,她也知道这宫烨霖是个烫手山芋。
“我去帮御风指路,你……尽快拿花瓣吧。”说罢,仙人就掀起帘子坐到车头,低头和御风商量着什么。
马车内就剩木挽心和被丢在一旁的宫烨霖了,她看了看身旁这动弹不得的少年,叹息一声,将他眼前纱布取下,看到的依旧是那喷火的眼神。
“唉,小子,我跟你说,我们也不想这样的,是那朱雀逼的。”木挽心好心将他扶起,稳稳靠住了,这姿势会让他好受些。
宫烨霖还是愤愤的看着木挽心,眸里血丝都多了些。
“顺带跟你解释清楚吧,朱雀把宫燕飞杀了,不是我们干的,相信我!”木挽心认真看着宫烨霖,她说完后,突然看到他眸子里朦胧了些,是在悲伤吧?
“原来你不知道啊?抱歉,突然就告诉你了,但真的不是我们干的,那朱雀本就是丧心病狂的人,你们还跟她联手?真是的,她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里!”木挽心努力想纠正这娃的观念,无奈他悲伤过后还是气愤的瞪着她。
宫烨霖不能说话,木挽心这样讲着也没意思,还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掀开帘子,她探出头问了一句。“师傅,你能让他说话不?我看他憋得挺辛苦的。”其实她都做好准备等他破口大骂了。
仙人朝宫烨霖看了一眼,“你不嫌吵就好。”他伸手点中了一个穴位,宫烨霖可以讲话了。
“全都是因为你!”
木挽心有些愕然,没想到宫烨霖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对不起。”想来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有关,花瓣,朱雀,镜缘宫。
“我不能赔你一个宫燕飞,朱雀也不能。小子,弃暗投明吧,别跟着那火鸟了,她不会给你什么好处的,她害了这么多人,她只想要我的命我的心。”木挽心苦口劝道,宫烨霖却倔倔的不开口,但他眼里正打转的眼泪却不假。
他是在心疼宫燕飞吧?木挽心默默叹着,虽然不知道到底宫烨霖是不是宫燕飞的哥哥,但毕竟是最亲的人,就这么没了,他一定难以接受。
“原本想着现在马上就扒了你裤子,再把你丢下马车的,但看你这模样,我也不忍心了。小子,不管你是十五岁还是一百五十岁,我始终把你看成一个娃娃。”宫烨霖的眼泪憋得酸溜溜的,鼻头都红了,木挽心看不下去,伸手就将他搂入怀中。
“放开我。”伴着哭腔,他几乎是咬牙说出这话,想挣开,却动弹不了。
“不放,你这倔小子。姐姐我这是在借肩膀给你呢,娃娃想哭就哭吧。”拍拍他的肩膀,她这是在努力感化他呢。
“我不是小子,我有……”
“一百五十岁嘛,行啦行啦,我知道的。”搂着他瘦小的身子,木挽心感觉就像多了一个小弟弟,看着他心疼不已。
宫烨霖不解释了,但他的确在为宫燕飞哀伤,那妹妹虽然平日对他的态度有些强势,但始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他对宫燕飞还是很有感情的。
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肌肤上,木挽心身子一颤,她淡淡笑着,这小子,跟她装什么坚强。
“小子,什么时候跟我敞开心扉谈谈?”木挽心唯一存在的私心,就是她在等他说实情,那些关于朱雀的事,她一定要知道。
“哼,我才不会告诉你什么!”哭完了,宫烨霖还是倔强的,少爷脾气不变。
“小子,别这样不给面子嘛,我都连怀抱都借给你了,你跟我说说有什么的?”木挽心继续哄骗,笑着将他死死搂在怀中,臭小子,再不说就把你憋死!
宫烨霖发凉的脸蛋触到她温热的肌肤,第一反应就是全身发颤,他没办法抗拒,只能乖乖伏在她胸前。“我不说……”嗅到她淡淡的体香,他脸红了,眼睛再往下一瞟,脸蛋都要熟透了。“快放开我!”
“宫烨霖,你这牛脾气真臭,你守着这些秘密有什么用,难道朱雀还会帮你们什么吗?”木挽心说着,她突然就想起了什么。“对,朱雀不会帮你们什么了,你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低头看着这沉默不语的宫烨霖,木挽心似乎有些懂这少年了。他这样做,是在保护他们族人的安危么?“宫烨霖,你真是一个好小子。”
木挽心笑着揉揉他的金发,想不到这厮平日牛气冲天的,居然还有这么敢担当的一面。就算武功没了,心智也退到了十五岁,他始终是镜缘宫的少主啊。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了,师傅多少也猜到了些,朱雀的那些心思,来来去去的不就是要挖心么?”木挽心叹着,这场猫追老鼠的游戏,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
仔细想想,她跟此时的宫烨霖没多大区别。同样是没武功的人,同样是有着想守护的东西。他想保护族人却没有能力,如今妹妹被人杀了还要替仇人守着秘密,他也够真无奈的。
“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呐,小子,我被人追杀却没能力反抗,我也有很多家人想保护,但却总是让他们来保护我,有时候还要落得重伤的下场。唉,你们镜缘宫总想着去神族,而我却非常讨厌那地方,但偏偏我所做的又是在为着神族,真是够造化弄人的。”
宫烨霖在她怀中憋得满脸通红,最后他才有些发晕的说:“快松开手!”
“好啦。”木挽心将少年扶正,这才发现他两颊上浮着两朵红晕。“嘻嘻,你脸红什么?是马车空气不好缺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