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风落雪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样子,冷雨却半分都开心不起来。她十分了解风落雪,他若真恨一个人,根本就不会流露出来。相反,越憎恨他提起的时候就会笑得越温柔,而他对付此人的手段就会越残忍。
什么时候,残虐无情喜怒无常的风落雪竟然会失态到出口诅咒一个人了!除非,这个人牵动了他的心肝肠肺,令他方寸大乱失去了基本的冷静判断。
从什么时候起,顾欣妍那个野丫头竟然在风落雪的心里占据如此高的地位!
冷雨悄悄地咬住唇,心里种下了死结——绝不能让顾欣妍活太久,更不能让她有机会重回风落雪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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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欣妍的寝室外间,费飞正拉着韩奕,喋喋不休地说着。旁边几个丫环,或捂嘴偷笑,或指指点点。
“我在跟相公说私房话呢!你们这些小妮子太没眼色,杵在这里做甚!再不滚出去,老娘把你们一顿好捶!”费飞牛眼一瞪,攥起浑圆的拳头,把那些丫头们吓得一轰而散。
韩奕随侍燕铮来这里,却被费飞拉住再也挣不脱。他极好面子,不愿被人看热闹。可是费飞废话说了一大堆,还是不肯放开他。他不由愠怒,斥道:“你能放开我说话吧!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怕甚,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费飞理直气壮,她紧紧抱住韩奕,撒娇地道:“相公,银家最近胃口不好,总是恶心呕吐,该不会是有了吧!”
韩奕鸡皮瘩疙起了一身,恶寒不已。“你能正常说话吗?”丑女人撒娇,那画面太美,令人不忍逼视。
“银家说真得,多半是有了!相公,你都要当爹了,也不见你表示表示!”费飞甜蜜地对韩奕挥去一掌,却差点儿把他给抡趴下。“哎哟,相公你没事吧!”
韩奕俊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想发作到底又忍住了。谁让他娶了这个母夜叉呢,不但奇丑无比还力大无穷。随随便便挥出一掌,就足够他受用半天。打又打不过,逃又被她找到,这辈子栽她手里了!
憋到脸发紫,他才闷闷地说:“赶明儿,我让薛神医过来给你把把脉!”
“就是那个给欣妍妹子开药方的薛神医啊!果然好医术!燕公子上午过来喂她吃了药,这晚晌就全好了,真是一剂见效起死回生呐!有他给我诊脉,那是绝对错不了的!”提起薛神医,费飞赞不绝口。顺便附赠香吻一枚,在韩奕那张俊俏的脸蛋亲了口:“相公,你真好!”
韩奕顿时恶寒不已,连忙抬起胳膊,用袖子擦试被她亲过的地方,满是口水,这个女人实在太恶心!突然,他抬起的胳膊滞住,目光望向寝室的门口。
不知什么时候,燕归已经从寝室出来了,走到外间,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古怪。
“襄王殿下!”费飞虽然是粗人,但是作为欣妍的贴身侍卫,必要的礼节还是要讲究的。她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韩奕,对着燕归行了个礼。“殿下这是回吗?”
燕归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淡淡地叹道:“你和欣妍都太客气了,私下里见我不必如此拘礼!在五弟面前,也不见你们这么多客套虚礼!”
费飞吱吱唔唔地,说不出个所以然。几乎天天跟燕铮见面的,丝毫都感觉不出他是王爷!欣妍更是打闹嬉耍习惯了的,哪里会行什么礼啊!但是燕归毕竟不同燕铮,怎能同等视之。
见费飞有些尴尬,燕归便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欣妍喝的药是薛神医配制五弟亲自送来的吗?”
“是啊是啊!”正为行礼之事略显尴尬的费飞,立刻找到话说,连忙热心地补充道:“不止如此,燕公子还亲手喂欣妍妹子喝下去的呢……嘿嘿!”
说到最后,察觉燕归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便又住了口,讪讪地笑两声。
燕归淡淡地问道:“那本王送来的那碗药呢?”
“呃,那碗药……”费飞抓了抓脑门,省起来了。“噢,还放着呢!欣妍妹子说,等她睡醒了,再加热喝!”
燕归终于冷下脸,什么话都没有再说,拂袖走人。
看着燕归忿然而去,费飞有些忐忑,问旁边的韩奕:“相公,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韩奕第一次夸奖她:“没错,你说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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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东宫太子府
太子寝宫内,烛火通明,暖香袅袅。桌案上珍馐佳酿,果馔杯盏。太子燕鸣和他最宠爱的魏美人正在饮酒作乐,春意正浓。
不过,燕鸣搂抱着宠姬魏美人之时,目光还时不时地望向帐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太子殿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难道贱妾不能让殿下满意吗?”魏美人玉掌轻抚燕鸣裸露的胸口,娇声嗔问道。
燕鸣转回目光,哈哈大笑:“哪里哪里,爱妃你就是本宫的心头肉,怎会不满意!”
魏美人水眸流转,媚态天成:“或者,殿下又有了中意的新欢!比如说……”
话音未落,就听到小太监进前禀报:“禀太子爷,郸国的明珠公主派了贴身侍婢送来参汤,让太子殿下补补身子!”说罢,奉上一只精致的紫陶瓦罐。
看着小太监送上来的夜宵,魏美人不怒反笑:“殿下,您未来的太子妃好会体贴人儿,给您送宵夜来了!”
燕鸣连正眼都没瞧,直接摆摆手:“撤下去,赏人吧!”末了,还道:“头发长见识短的蠢女人,怎么能入得了本太子的法眼!”
魏美人细心观察,果然见燕鸣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不由问道:“太子殿下可见过明珠公主?”
“见过!初赛的时候,她第一箭射偏了,第二箭瞎猫撞上死耗子勉强毒死了一个!太后赐膳松翠园,她做得诗非常一般。虽说长得有几分姿色,可气焰嚣跋扈,远不如蓝格郡主可爱……”燕鸣边说边叹息着,似乎在回味着蓝格的清秀温柔,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