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美人眨了眨美眸,笑道:“殿下何必为此事发愁,只消和贵妃娘娘说一声儿,改选蓝格郡主为太子妃岂不是容易得很!况且,太后又疼爱殿下,这算不上什么难事,为何要心留遗憾呢!”
燕鸣摆摆手,摇头:“罢了罢了!明珠贵为郸国公主,她的身份跟本宫最为相配!至于蓝格……虽说是个妙人儿,错失未免可惜了,可到底不过是个女人!等本宫来日荣登大宝,比她美的女人比比皆是!”
魏美人美眸一黯,自古以来,喜新厌旧是君王的通病,女人对他们来说,除了巩固政权就是生育的工具,儿女情长算什么呢。心里难过,脸上却是丝毫都不显露,仍然笑靥如花:“殿下能这样想,贱妾就放心了!殿下乃一国储君,儿女情长难免英雄气短……”
“禀太子殿下,陈统领求见!”太监又进来禀报!
燕鸣眼睛顿时一亮,急声道:“快宣!”
很快,东宫的侍卫统领陈雄奇走进来,对着燕鸣施礼:“卑职陈雄奇拜见太子!”
“免礼!”燕鸣挥手示意魏美人退下,然后说:“什么事情,快快禀来!”
魏美人缓缓站起,对着燕鸣福了福身子,然后优雅地转身。
“回殿下,我们的人查到了可靠的消息。近几年崛起的江湖第一帮派天地盟,原来听命于燕归!”
离去的魏美人脚步微顿,但并没有驻步,她依然优雅缓慢地走着。却没再听到陈雄奇的声音,估计是燕鸣示意他先不要说。
燕鸣生性谨慎多疑,哪怕是再宠爱的姬妾,也不肯让她知悉太多的事情。
等到魏美人离开,燕鸣这才继续道:“接着说!”
“我们的探子密报,江湖第一帮派天地盟,暗中听命于燕归!不过……”陈雄奇犹豫了一下,接道:“不过,也可能是燕铮!因为燕铮一直站在燕归的那边!”
燕鸣缓缓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沉吟:“天地盟……江湖崛起的第一大帮派,实力在七星门之上!没想到,它幕后的主子竟然是燕归!很好,立即继续去查,想方设法找到证据,就可以治他一个私下培植党羽,谋逆造反的罪名!”
“太子殿下英明!”陈雄奇连忙躬身,狞笑道:“只要坐实了这个罪名,襄王和祈王可都是灭顶重罪,永世不得翻身!”
“唉!”燕鸣却摇头叹了口气,似乎颇有些烦忧:“只是这二人一文一武,犹如合璧双剑。天地盟又根深蒂固,实力雄厚,要想将这二人连根拔起,实属不易啊!”
*
欣妍想撞墙,或者真得掐死燕铮算了!
天呐,她准是重感冒烧坏了脑子,关键时刻掉链子!当着燕归的面,她竟然跳到燕铮的身上掐他的脖子,结果就连燕归什么走的都不知道!
等她彻底制服了燕铮,掐得他求饶之后,才省过来——燕归还在旁边看着!
回过头,果不其然,人家早就不见踪影了!
准是生气了!这个年代毕竟不同现代社会,对女人要求三从四德贤贞端庄。她完全不遵从妇德,当着未来夫君的面和他的弟弟打闹疯玩,这简直不可理喻。
燕归性格再温润宽厚,也接受不了的。
“完了,彻底歇菜!”欣妍捧着沉重的脑袋,觉得重感冒还没好利索或者旧疾复发的征兆。“春桃,你说燕归会不会再也不想理我了!”
春桃同样愁眉苦脸,托着腮叹息:“小姐,不是奴婢说你,你也太……整天跟祈王殿下打打闹闹疯疯癫癫,今天上午还一起掉进塘子里闹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晚上又跳到人家的腿上掐人家的脖子……天呐,奴婢敢打赌,除了祈王殿下,没有男人肯娶你的!就算是嫁给祈王,恐怕你声誉受累,想做正妃也困难!”
“哎,能不能别这么灰心丧气的!”欣妍有点儿不高兴了!多大点事儿!不就是跟燕铮有点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嘛(好像次数多了点),又没有真正发生什么!这该死的万恶旧社会,封建思想害死人。“我跟燕铮是朋友,是铁哥们!打打闹闹还不是很正常!以前在警局里,我跟男警员同事也都经常打闹的!这算不了什么,我真正想嫁的人就是贺警官……不对,是襄王殿下!他若是为了这么点儿小事情就心存芥蒂,未免太小气了!”
“我的小姐啊!这事儿还算小啊!”春桃哀号道:“你再继续下去,可能就要被捆起来浸猪笼了!”
这倒并非完全是危言耸听!欣妍敲敲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得赶紧做点儿什么来挽回下岌岌可危的感情,或者想办法让燕归明白,她的心里只有他没有他!
对,就这样,为他做点儿什么!
*
深夜,皓月当空,星子璀璨。
整个襄王府沐浴在月华之下,显得清幽而寂寞。
燕铮不喜奢糜,王府造得朴拙而大气,并没有太多的华丽装饰,却雄伟磅礴。
燕铮不喜女色,王府里从没有莺声燕语,也没有美姬宠妾,就连贴身伺候的奴仆都以小厮为多。为此,还流传祈王有断袖之癖的嗜好。
无论外界怎么传言,燕铮仍然我行我素,而燕秉炀却极为喜欢这个儿子,对他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但燕铮就是燕铮,他从不会主动跟燕秉炀要求什么!更多的时候,他喜欢闲云野鹤地四处游逛,做个闲散王爷。
当然,没有人认为他会是个闲散王爷。襄王燕归和太子燕鸣的明争暗示越来越激烈。而一向被认为站在燕归这边的燕铮,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
此刻,悠扬的笛声在寂静的夜色里空朦幽远,好像天籁之音。王府里仍然寂静如初,因为大家都知道——王爷吹笛子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燕铮独坐屋脊之上,对月独奏。从很小时候,每当心情郁闷,他都会飞跃到高高的屋脊上,俯瞰着下面,顿时觉得心胸都开阔起来。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懂得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每当觉得难过伤心委屈睡不着觉时,他都坐在高高的屋脊之上,或仰望星空或俯瞰民生,慢慢忘掉那些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