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修然打量了一下叶彩唐,叶彩唐也么什么不好意思的,虽然刚才说了人家坏话,但是说的也是实话啊,你说说,经营者一半青楼赌场的,那不是地头蛇,是什么?也不算是污蔑他,想要好名声,那你别赚这偏门的钱啊。欧修然打量完叶彩唐,突然就笑了。“小樾樾。”“……”叶彩唐被这一声雷的外焦里嫩。夏樾毫不犹豫的踹了欧修然一脚。从这一脚可以看出,两人是有感情的,只是不多。欧修然麻溜改口:“老夏,这就是你从京城带回来的心上人啊?怎么来画舫玩,也不找我呢?”夏樾说:“这不是还没赶上吗,一会儿结账的时候,就能想起来找你了。”叶彩唐心里莫名的舒服了一点。夏樾这嘴毒的毛病,看来不是针对她的,越熟悉,越毒。欧修然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但是有叶彩唐在,也不好冲上去跟他打一架。于是他微笑道:“让小姐看笑话了。在下姓欧,欧修然,请问小姐怎么称呼。”一番寒暄,夏樾互相介绍了一下。欧修然面色一正,看了一眼一侧刚才发现尸体的地方。“那边的情况有一点奇怪。”欧修然道:“老夏,我派人先送叶小姐回去,你跟我过去看一下。”奇怪?夏樾的面色也有些奇怪,欧修然混迹赌场青楼,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他都说奇怪,那定是什么奇怪。不过夏樾道:“她不用回避,我们一起去看一下。”剖腹取子夏樾说完,便朝已经围起来的船尾走去,叶彩唐跟在后面。欧修然却不明白,赶忙几步上前拦住。“哎,老夏你干什么?”欧修然道:“你别瞎闹,跟姑娘形影不离也不差这一会儿,那儿挺可怕,你别吓着人家了。”看起来虽然是个地头蛇,但还是挺细心的。夏樾拍拍他:“我知道,你别担心,唐唐不是一般人,不怕那些。”欧修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夏樾都说不怕了,叶彩唐听见死人,也没有吓得梨花带雨,娇羞无措的样子,他也不好再说。只好带着过去。这是画舫的尾部,上面拴着三艘小船。欧修然解释:“画舫并非时刻在岸边,大部分时间是在水中的,这小船就是画舫在水中的时候,用来运送东西的。不用的时候,便挂在上面,盖着油布。”夏樾点头。三艘小船,其中两艘上的油布是掀开的,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这种小船结构非常简单,没有船舱一目了然。另外一艘,盖着油布,但是即使有浓浓的鱼腥味,也能闻到其中夹杂着的血腥味。叶彩唐吸了吸鼻子,心里有点奇怪。这么重的味道,这得流了多少血啊,该不是一个人在这里被分尸了吧?这么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难道就真的不怕被人发现吗?欧修然往船上抬了抬下巴,表示就在这里。夏樾点头:“打开吧。”欧修然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叶彩唐,但是见她神色镇定,便吩咐下人:“打开。”欧修然手下伙计的脸色也很难看,听着吩咐,硬着头皮过去,掀开了油布。油布下面,全是血。一个女人躺在血泊中,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又有两伙计转身去吐了。欧修然叹了口气,但是他很奇怪,叶彩唐竟然没有什么反应。别说正常姑娘家该有的反应她没有,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她也没有。绝了,欧修然心道,老夏这是哪儿找了个杀人不眨眼,心冷硬如铁的心上人来?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什么人有什么人爱。幸亏叶彩唐听不见欧修然的心声,不然可能会一脚把他给踹下去,让他对自己有更直观的认识。叶彩唐道:“我下去看一下。”夏樾道好:“有点滑我扶你。”然后夏樾就扶着叶彩唐下了小船,后面跟着欧修然和一脸生无可恋,努力照亮的伙计。小船有微微一点晃,但是还好,叶彩唐的重点不在这,在船上躺着的死人。正是刚才他们看见的那个孕妇。夏樾将叶彩唐扶到小船上,这才转身对欧修然道:“你赶紧去通知正青。”“啊,怎么了?”欧修然不明白:“通知他干什么?”夏樾沉声道:“这就是他外面那个妾。”欧修然惊呆了。地方就这么大,年纪相仿都是熟人,只是上次束正青带丁秀隽出来的时候,欧修然出门去了,因此没见着。“怎么会这样。”欧修然有点头大,正要转头吩咐手下去通知,突然脸色一变:“不对啊。”夏樾沉沉看他。“不对,你是不是搞错了。”欧修然道:“我记得他那个小妾有身孕了,应该快生了吧。这个……”这个虽然一身是血,但小腹平摊,这显然不是啊。虽然死谁都不好,但如果非要选,他希望是一个陌生人。给钱就能解决,自己朋友的妾室,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夏樾不想说,但还是不得不说:“没错,我们刚才进来就看见她了,有七八个月的身孕。”欧修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他缓缓的看向尸体:“我不明白。”叶彩唐蹲在尸体边,平静道:“死者确实已经快要足月生产,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见了。”欧修然僵硬了。之所以船舱里都是血,因为伤口非常的大,在非常短的时间里,死者丁秀隽流了非常多的血。就算是有雨夜屠夫之称的叶彩唐,也觉得有点凶残。她伸手将死者的眼睛合上。叶彩唐道:“死者是死于割喉,这里有一道致命伤。”她指了指丁秀隽的脖子。“伤口非常深,凶手非常凶残,从后面捂住了死者的口鼻,然后一刀致命。”割喉和破腹是前后时间进行的,割喉虽然是致命伤,但当时死者没有立刻死亡,凶手立刻剖开了死者的腹部,将孩子取了出来。“非常凶残。”叶彩唐道:“不过割喉的凶器和剖腹的凶器不一样,凶手不止一个人,至少两个或者以上。”这是一起非常残忍的凶杀案,但是叶彩唐见过更凶残的凶杀案,所以即便她现在两手是血,一身是血,也十分冷静镇定。欧修然虽然也是个自以为见过世面的人,但确实要差一些了。直到夏樾用力拍了他一下:“去通知束正青。”欧修然一个激灵回过神:“哦哦哦,对对对。”他赶紧吩咐手下,去把束正青喊来。叶彩唐感觉火把熏的眼睛有些难受,想要揉一揉,但是手上都是血,想了想叫过夏樾,用他的手蹭了蹭。“先不说案情,还有一件事情更紧急。”叶彩唐道:“婴儿虽然不是足月,但我看她肚子大小,也有七八个月了,剖腹取出的孩子,能活。”赶紧找孩子,救一个,是一个。欧修然的手下是有限的,不过已经去报官了,很快就会有官兵过来,所有今天在船上的人,都要接受盘问然后放行。“我觉得凶手可能已经离开了。”夏樾看着夜色中的湖面:“船舱里这么多血,凶手不可能完全没有溅到,还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如果从船上穿行,是非常容易被发现的。”但是走水路就不一样了,湖边这么热闹,有人在水中一点也不奇怪,这点动静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而且湖水还可以稀释血迹。夏樾道:“如果凶手杀人后,就直接下水往远处游,不会有人注意,这会儿,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上岸了。”真相比想象更残忍夏樾这么一说,叶彩唐的心情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