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听他说任何无济于事的安慰话,也不想让他在身边碍事堵心,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推开了这个人的手,将希望全都留给了大夫。
她要活着,活着保下她的孩子,活着回到京里去见姨父姨母还有表姐,去做她孩子们和亲人们的依靠。
这就是她现在全部的坚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装修,昨天提东西不小心抻到右手qaq码得特别慢,所以开了天窗
今天按摩了下好很多,只可惜强迫症必须全部码完修完再发,不然不会这么晚的
先更七千,还有一章估计晚点,大家明早起来刷新吧
愧对各位小天使了,都怪我太飘_(:3」∠)_
第32章
遇袭之事的后续姚青并不关注,她满心只有好好安胎与护着自己,那时候她只能每天躺在床-上,喝着一碗又一碗的苦药,即便每呼吸一次都费尽力气,疼得骨头缝里都是冷汗。
海棠没日没夜的陪着她,一双眼睛日日熬得通红,不敢离开半步,唯恐她再出意外。
她们主仆自小相依为命,从江州到侯府,从未嫁到出嫁,一路相伴相依的走过来,她身边这么多人,唯有海棠是真正离了她不行的。
有这么个人在跟前,对着她红通通的眼睛,姚青就连喝药都多了两分力气。
直到外面一切尘埃落定,姚嬷嬷才同她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姚青听后,只觉得自己当真是无妄之灾。
沈惟铮剿匪下手太狠,亳州城里和贼匪勾结的人家藏得很深,人家本想用金钱美色讨好贿赂于他,只可惜他太不买账,有剿匪之怨在前也就罢了,偏偏那家的女孩儿又太中意他想做他妻妾,所以最后才下狠手走了这么鱼死网破的一着。
姚青听说她和沈惟铮是同时遇袭的,只是沈惟铮身手出众,身边护卫得力,因此轻易就将一干贼匪一网打尽,只可惜她这里出了点岔子,若非她身怀有孕,本没有这么危险的,充其量只是轻伤重伤的区别,不会闹得差点一尸两命。
姚嬷嬷说起这些,骂了那心黑手狠的人家好一阵子,对于自家男主子事后毫不留情的报复拍手称快,然而对姚青来说,她满心只觉得可笑与荒唐。
所以,害得她与孩子差点身死的,是沈惟铮这个男色祸水。
比起姚嬷嬷的愤怒,她更深想了一层,开口不愿纳妾的是沈惟铮,背负恶名的却是她,若非因他之举传出了她善妒不容人的名声,那人或许还不会想起来对付怀-孕的她,说无妄之灾都是轻的。
就像从前她在京里被外人误解的名声,明明落水后主动救人的是沈惟铮,求亲的也是沈惟铮,可到最后,因为她答应了这桩本不情愿的婚事,一切一切的错误与污蔑都只朝着她而来。
嫁给他后,被挑剔为难的是她,被刻薄欺辱的是她,被迁怒伤害的还是她,姚青有时候都觉得她是嫁了个仇人才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她自己,她的孩子,她的亲人,因为她满身伤痛,这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大约是从这件事起,她改变了自己,面对沈惟铮时,再没什么低人一等的纠结与杂念,也没了之前的畏怯与那些无聊的顾忌,从此之后,他再不是她的怯弱与畏惧,而是成为了她的依仗与工具。
有人找麻烦,她回击,有人挑剔欺辱,她睚眦必报,亲人有难,她义不容辞做靠山,再不会让姨母因为她落泪白头。
沈惟铮的话不再那么容易伤到她,既然他娶她只为负责,只是责无旁贷,那她同样会做好一个贤妻良母对这个家对他负责,他喜不喜欢谁想不想要纳妾愿不愿意收美人全都是他自己的事,她会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但也仅此而已了。
她找准了自己在这个家在这个男人身边的位置,此后,再不曾动摇过。
一场赏灯会让姚青想起这些被时光掩埋的过去,神思流转间颇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感。
终归是一些无聊事,想不想起来都没甚意思。
即便身后此刻就站着那个人,她也没兴趣多看多说,只遵循自己的心意,去欣赏街道两旁那一个比一个漂亮的花灯。
沈惟铮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她,初夏的夜风轻暖宜人,将她的长发吹到身后,贴上他的手背,勾缠在手指间。
梦里那种熟悉的香味又涌了过来,让他想起从前那场暧昧迷蒙的幻梦,还有前天晚上布满冰霜与血色的噩梦。
噩梦是模糊不清的,梦里他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了他声音发颤的一声声叫她晚晚。
他大概是很痛的,比身体受了重伤还要痛,像是有人剖开他的胸膛挖走了他的心,疼得四肢百骸都在打颤。
他这么痛,被他呼唤的她却那么冷酷的推开了他的手,她的眼睛她的心她的身体似乎全都是冰冷的,满地的白雪与殷-红的血色交错着,让他在醒来后也只记得那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的疼痛与苦楚。
若非如此,他不会那么坚决的想要处理掉杨婉这个隐患。
在他离京之后,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他都将看不到,即便她有了危险与苦楚也轮不到他来出手帮忙,无论是时间还是位置都不允许。
她依赖的人不是他,想作为依靠的人也不是他,从头到尾,他除了惹了她的厌,似乎没做过几次好事。
杨婉的事,归根结底似乎也是和他有关,沈惟铮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指间勾缠的黑发,柔软冰凉的发丝就像她的主人,柔软留给她划进守护范围的亲人,冰凉留给他这个讨厌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