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衡之便叹了口气,起身去盆架处洁面净手,并说道:“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你以后上点儿心。”
&esp;&esp;“他真不是骗子!而且我不过是给了他几个铜板,有什么——”
&esp;&esp;亦泠说到这里,自个儿顿住了。
&esp;&esp;那人该不会真是为了骗她几个铜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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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夫人也日日亲自来熏上三回太乙流金散,她应当没那么倒霉吧?
&esp;&esp;可是她怎么开始觉得,自己手臂痒痒的呢?
&esp;&esp;亦泠掀开衣袖,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肌肤,白白净净,连丁点儿瑕疵都没有,更遑论起疹子了。
&esp;&esp;再摸摸自己的额头,不仅不烫,还有些冰凉,想来也没有发热。
&esp;&esp;一整个下午,亦泠都在厢房里坐立不安。
&esp;&esp;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春叶端了晚膳进来,说道:“夫人,今日厨娘炖了些鸽子汤,腥是腥了点儿,但滋补养身。”
&esp;&esp;摆放碗筷的时候,她抬起头,看见亦泠坐在床上,拿着一面小镜子,慌张地查看自己的脖子和胸口。
&esp;&esp;“夫人,您怎么了?”
&esp;&esp;“我、我全身都在痒。”
&esp;&esp;亦泠说,“脑子也晕乎乎的,后背也出了不少汗。”
&esp;&esp;春叶闻言,手一抖,“砰”地打碎了一个空碗。
&esp;&esp;“夫、夫人您……”
&esp;&esp;亦泠又抬手捂着自己的额头。
&esp;&esp;“好烫……我是不是已经在发烧了……”
&esp;&esp;亦泠其实是在喃喃自语,春叶却以为是在询问她,一个字不敢应,双脚已经开始不着痕迹地后退。
&esp;&esp;浑身瘙痒、发热、昏昏沉沉,这分明就是染病的前兆!
&esp;&esp;等亦泠抬眼看过来,春叶已经退到了门边。
&esp;&esp;“夫、夫人……您是不是被昨日那江湖骗子过了病气……您、您……”
&esp;&esp;见春叶这模样,亦泠知道自己必定是遭了这无妄之灾。
&esp;&esp;她浑身一软,瘫坐在床榻上,双唇都失了血色。
&esp;&esp;尽管来松远县之前她便已经做了这个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esp;&esp;这才府都还没有踏出去过呢!
&esp;&esp;眼看着亦泠的额头流下了豆大的汗,春叶连一句安抚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想离这间厢房远远的。
&esp;&esp;就在她准备转身,迈腿的一刹,忽然听见亦泠大喊一声:“别过来!”
&esp;&esp;春叶心想我不过去啊我只想跑啊!
&esp;&esp;抬起头,却见是谢衡之推门走了进来。
&esp;&esp;春叶心头跳得更快了,惊慌地盯着谢衡之,连礼都忘了行。
&esp;&esp;谢衡之疑惑地看向床榻,亦泠已经一把拉起了帘帐,把他的目光挡得严严实实。
&esp;&esp;他只好问春叶:“夫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