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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ldo;哎呀!……那里好像有……&rdo;

门里边响起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ldo;走，到那边门口去，&rdo;谢尔盖指挥道。&ldo;你，&rdo;他看了罗巴诺夫一眼，&ldo;你暂时留在这里。我马上派沃洛佳过来。&rdo;

罗巴诺夫默默地点头作答。

谢尔盖和乌尔曼斯基从台阶上跳下来，几乎跑步绕过房子。他们在那里看见了扎特金，后者把右手插进大衣口袋里，正在警惕地注意倾听什么。他看见了谢尔盖，含有警告意味地向他摆了摆手，往门上指了一下。这时，门缓缓地打开了一点，扎特金纵身闪到一旁，从口袋里拔出了手枪。

一个围着宽大的黑色披肩、身材瘦削的女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乌尔曼斯基急切地向前冲去，但谢尔盖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阻止住他，用严厉的、不容反驳的语调说：&ldo;您留在这里，我一个人进去。&rdo;

房间很大，空荡荡的，窗户上挂着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天花板下边，长长的电线上吊着一盏带布面大灯罩的灯，光线十分黯淡。角落处更是一片昏暗。在没有铺桌布的空桌子上，在淡黄色的光圈里，放着一本打开的书。

尼娜一边怕冷地裹紧披肩，一边走到桌子跟前，害怕地看了谢尔盖一眼。

谢尔盖特别表现出干练地说：&ldo;坐吧，尼娜。有个事我得告诉您。&rdo;

她默默无言地在椅子边上坐下来。这时谢尔盖才发现她的脸消瘦了，眼眶发黑。

&ldo;是这样，&rdo;谢尔盖一边接着说，一边也靠近桌子坐下，机械地吸着烟，&ldo;您工作单位的现金柜里有一万一千二百卢布不见了……&rdo;

尼娜突然喊叫了一声，用手轻轻捂住了嘴。

&ldo;是啊，是啊，我知道，&rdo;谢尔盖点了点头，竭力说得镇静自若，&ldo;这笔钱您没有拿。可是您拿过多少?为了什么?&rdo;

姑娘没有回答。她愣了一会儿，恐惧地望着谢尔盖，把手捂在嘴上，仿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尽管她心里堵得出不来气。

&ldo;为了什么呢，尼娜?&rdo;谢尔盖又说了一遍，&ldo;您要钱干什么用?&rdo;

&ldo;一万一千……&rdo;姑娘终于喃喃地开口说，&ldo;就是说……可是我……我的钱……差了……&rdo;

&ldo;差多少?&rdo;谢尔盖快速地问。

&ldo;二百四十……我统统都对您说了吧……&rdo;她十分激动地说，&ldo;我要把一切都讲出来……他起先拿走一百……吩咐开一张借款单据……他答应两天以后还回来。他说他女儿生病了，需要给她寄钱……他还哭了……后来他又拿走一百……并且让我拿四十，给自己买一件大衣……因为天气非常冷了……他说：我将从工资里还……并且我也拿了……又开了一张借据，一百四十卢布的借据……后来……他说，明天要进行财务大检查……说他把钱还不回来……而我……我将会为此而坐牢……说我应当躲一躲……他会帮我的……并且给了我一张别人的身份证……&rdo;

&ldo;当您躲起来时，&rdo;谢尔盖总结说，&ldo;他把现金柜里所有的钱都偷走了。嫌疑自然落到了您头上。这正是他打的如意算盘。顺便说一句，根本没有进行财务检查。&rdo;

他内心充满了对干出这一切卑鄙勾当的那个人的刻骨而无奈的仇恨，说无奈，是因为要去保护这个姑娘，使她免遭那个人给她带来的这一切痛苦，免遭她从莫斯科逃跑以后在这些漫长而没有尽头的日日夜夜里所经受的那种恐惧和那些痛苦，而这些他已经办不到了。他胸中翻滚的这股仇恨影响了他的谈话、思考，影响了他的呼吸。他不记得，他曾几何时还有过类似这样的感受。

&ldo;您怎么能相信他呢?……那里有多少人都喜欢您啊，尼娜。我知道……&rdo;他克制住了自己，换了坚决的、威胁的语调说：&ldo;他会为此受到惩罚的。他是谁?&rdo;

&ldo;他……他是我的上司。&rdo;

&ldo;我懂了。他叫什么名字?&rdo;谢尔盖匆匆打断了她的话。

&ldo;普罗霍罗夫，普罗霍罗夫……&rdo;他的太阳穴怦怦直跳。是的，尼娜现在应该说出这个姓氏了。普罗霍罗夫肯定是会计。奇怪的是，莫斯科刑事侦查局的同事们为什么没有发现他……

然而，尼娜说出的完全是另一个姓氏。

在最初一刻，谢尔盖惊诧得差点儿叫起来。他好容易才按捺住自己。就在这同一时刻，他全明白了。他对这个人的阴险狡诈重又感到十分惊讶。但现在惊讶已经干扰不了他了。谢尔盖迅速而坚决地问：&ldo;他现在在什么地方?&rdo;

&ldo;我不知道……他吩咐我在这里等他……他许诺要来接我的……&rdo;尼娜微微翕动着发干的嘴唇，低声说。

&ldo;那个兹翁科夫在哪里?&rdo;

&ldo;他在上班。&rdo;

&ldo;他不在那里……他们溜掉了。他们抛下您，溜掉了。看来，不知什么事把他们吓跑了……不过……不，那是另一回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