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眼,了然了。“糖吃太多,闹牙疼了?”
“嗯……呜呜……”她疼得龇牙咧嘴,还得分神点头。她好吃甜食,这下甜出问题来了,阿呜……痛啊!
他不由得一哂。
还以为她被人欺负了,正火着想谁这么大胆敢对他的妻子动手,还思考着该如何为她报仇……一个神人竟然想着以暴制暴这等复仇泄恨的事儿来,这……唉,他苦笑。跟这女人相处越久,他的心性越变越“人性”,再这么下去,他的“仙气”就要荡然无存了。
“张口,我瞧瞧。”他捧起她的脸庞,要她张口。
“不要!我脸肿成这样已经够丑了,若再让你见到我的烂牙,你说不定就不要我了!”她咬着牙根说话,抵死不从。
他失笑。“我要不要你跟你的烂牙没有关系的。”
“你是说,不管我多丑你都不会嫌弃我?”她迳自解读。
“我不以容貌取人。”
这话在兰礼秋听来像句承诺,这才张开有些变形的小口。
诸天日小心翼翼的往她口里瞧去,只见在左后倒数最后一颗的牙蛀了个大洞,连四周的牙龈都跟着充血肿红。
这铁定很痛!他脸色沉了沉。“挺严重的,得请大夫瞧瞧才行。”
“不行,说不定要拔牙的,那多痛,我不要!”她立即抱着下颚,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去,又来一次抵死不从。
他无奈的抚着额。“不治,你脸一直肿下去不消怎么办?”
“你是神人,你想办法让我牙不痛!”她由被里探出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
“你真以为我是万能的?”这丫头也跟外人一样,真当他无所不能了,傻瓜一个!
“你见死不救,那我痛死算了!”她任性的喊。
“秋儿!”见她不合作又泪眼汪汪的模样,他心一横,绷了脸,连音调也提高了。
兰礼秋见了,立即嘴一扁,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爬出被窝,扯着他的衣袖。“你生气了?”
“嗯。”他脸色依旧不好。
他很少对她大声说话,除非她做出任性而危害到自己的事来,他就会像现在这般板起脸,拒绝妥协,就连碧透的眼都仿佛会冒出火花,她若再坚持,那就是自己讨皮痛了,因为他开始在卷袖子了!接下来……哇哇,她怕拔牙,更怕他打她的小屁屁啦--小家伙才大哭过,总算累极的让他抱着入睡。
大夫半个时辰前来过,在她的哭求下没拔牙,只开了几帖止痛消炎药方让她服下,现下药效发作,她脸颊不再那么肿胀了。
诸天日低首瞧着自己卷起衣袖的手臂上,有着一排排斑斑紫紫发青的咬痕,他摇着首,怀疑自己娶回的不是个女子而是头小母狮,竟然捺不住牙疼,拉着他的手臂猛咬泄愤。
顺了顺怀中人儿的长发,他不舍怜惜的暖抱着,就怕一动,又将好不容易入睡的人儿惊醒。
唉,自己的角色还真像人父,平时对她的嘘寒问暖不算,包吃包睡、包玩包耍赖的,末了还得负责哄娃入睡,这夫君当得还真全面,爹、娘、夫君、丫鬟,简直各个身分全数统统包了。
唉唉唉,他连叹三声,瞧他为自己挑了个什么样的麻烦在身边?
可这会他苦叹也没用,只能认命的为她擦去昏睡后流下的口水。
兰礼秋睡熟了,无意识的挪了小脸,身子也跟着往他手臂外晃去,诸天日低呼一声,赶快将人捞回,这才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