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如今嫁妆已归还姐姐,还请姐姐看在这几十年的情分上,救妹妹一回。”钟氏跪在盛蕾身后,面露哀求之色,言语戚戚,倒是自当悲怆之效。
盛蕾扯了几下,未能将裙摆从钟氏手里你扯出,索性放弃,回头看了一旁的杜鹤一眼,目光便落在了钟氏身上。
初见时,就如那细雨初歇后瑰丽花朵,娇艳欲滴;而现今,却是暴雨梨花后的残花落叶,凄凄惨惨之下,倒也是别有一番美态。
只可惜,她非君子,自无这赏花之心,“妹妹这会怕是求错人了吧!我未落井下石,只做旁观姿态便已是对你,对杜府最大的仁慈,不过姐妹情分一场,姐姐倒可提醒一句,你现在最该求的,是你那好儿子才对,毕竟这世上卖了亲娘以做赌资的儿子,可没几个。”
杜越彬之前在堂上,一去不归,倒是让盛蕾低估了他薄凉的性子,如今这话,她自是特意戳钟氏心窝子才说的。
“司氏,你莫要太过分了!”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杜鹤还是护着钟氏,想来比起她,杜鹤对钟氏,才真真是真爱。
不过盛蕾眼下看这二人,只有厌恶,倒也不其他情绪,听得杜鹤的斥责,盛蕾露出一丝恍然大悟过来,“原是我过分了啊!”
“嬷嬷,荷包拿来!”盛蕾说着,朝齐嬷嬷伸出了手。
赏赐的荷包,是昨晚便准备好的,皆是半钱银子一份,为以防万一,盛蕾自是让齐嬷嬷多备了几份,除去刚刚赏赐出去的,倒还是剩了几个,齐嬷嬷听得盛蕾吩咐,顿是又掏出了两个荷包,递到盛蕾手里。
“好歹也是夫妻一场,老身怎舍得夫君和妹妹衣食无着,这便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夫君和妹妹,‘务必’要收下。”
盛蕾一脸诚心诚恳说罢,手中荷包似拿不住一般,直接掉在了地上,盛蕾顿露几分惊讶神情的望着自己的手,面无一丝抱歉的说着歉疚的话,“看看我这手,之前为了请大夫,这伤得,竟到如今还未好,当真是老了!这身子骨也不中用了,夫君和妹妹挨得近些,便烦请二位自己拾起吧!”
“闹腾了这许久,我倒是乏了!”盛蕾装模做样的打了个哈欠,却是朝一旁的杜嘉石招了招手,“嘉石过来,拿好了东西,送我回屋。”
“是,娘亲!”杜嘉石看了身侧依旧满脸不高兴模样的杜斐斐,迟疑了一下,这才向盛蕾回道,走上前来,抱着搁在茶墩上的钱匣子,跟在了盛蕾身后。
盛蕾脸上露出满意之情,脚用力的带了两下,终于将裙摆自钟氏手里扯了出来,往门外而去。
“娘!”杜斐斐见盛蕾宁愿搭理杜嘉石一个庶子,也不愿搭理自己,自是有落差,不甘心的唤了盛蕾一句。
盛蕾本就是故意冷落杜斐斐,又怎么会因为她叫的这声娘,而改变态度,她回头面上无一丝喜悦表情望了杜斐斐一眼,然后向其旁边的杜温瑜道,“温瑜,斐姐儿便劳你送回去了!”
“是,娘亲!”杜温瑜脸上的神情,始终淡淡的,倒是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不过现在盛蕾可没功夫深猜,见杜温瑜应允之后,便领着身后几人,往后院而去。
走出良久,她还能听得杜鹤于背后,气急败话,骂骂咧咧的声音。
只是如今,心态不同,以前她被当猴耍,而今她才是那个看猴耍的人。
第25章一如既往的阴险狡诈
司时晖携时廊二人一并出了杜府之后,司时晖便让跟来的账房及下人先行归府,其二人却是一前一后,入了离杜府最近的一家酒馆,要了一间厢房。
待时廊进入厢房之后,司时晖顺手将门带上,随后一拳砸出,直对时廊后脑勺,丝毫没有半分留情。
只可惜,时廊却似后脑勺生了眼睛一般,头一侧,便是躲过了司时晖一击,随即一转身,举起拳头,就往司时晖脸上砸了去。
二人就像是市井里的泼皮无赖一般,毫无章法技巧的缠斗在了一起,把厢房内的物件,撞得‘梆梆’直响,只司时晖终究是文官,虽有几番拳脚,时廊也未动招式,但时廊毕竟有底子在,倒是落了下风。
“都督,您没事吧!”抬了酒水过来的关州,闻得厢房内响动,脸上顿是大变,意图破门而进时,却又想起时廊之前的叮嘱,忙歇了手脚,只脸上带着几许不安向屋内开口。
只听得屋内又是一阵明显的骚动,关州随即便听到屋内时廊咳嗽了一声,吩咐道,“进来。”
关州顺势推门而入,只见包厢内摆设无异,只是时廊和司时晖脸上,却是或多或少的挂了彩,不过看在司时晖比时廊还要惨上几分的份上,关州忍着心中的诧异,让酒楼的伙计将菜肴端上,自己为时廊和司时晖斟上酒后,便立在了时廊身后,以防司时晖再有异动,免得让时廊吃亏。
“关州,我和司大人有事相商,你还是先下去吧!”时廊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关州顿是上前,提了酒壶,意欲再行斟酒,却被时廊伸手压住了酒壶。
“属下就在外面,主上有事出声便可。”关州略是几分纠结的望了一眼司时晖,这才搁下酒壶,退身,掩门而出。
“这小子不错!倒个护犊子的。”司时晖就势抄起茶壶,为了司时晖将酒盏装满,随意撇了一眼关州的背影,感叹了句。
“是个可教之才。”时廊随口回道,望着司时晖,目中似有怀念之色,“一晃眼便是三十年,司兄的武艺还是这般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