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浩瀚的太平洋,思念却能穿透无边的时空,无影无形地啃蚀我的心。可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如你所愿地成为你单纯的朋友,只是现在依然想你、念你。
看完柏元的信,若伶换了种心情,刚刚的慵懒随即转为认真的态度。
她拿起电话依照信上的号码,毫不考虑地直拨美国。电话铃响了两三声,忽然才想到,时间不对,现在人家正是好梦方酣,赶忙又挂上电话。
没多久,书凡来了电话,约她一同午餐。他虽然行动不便,却也喜欢走动,脚残在他毅力不断地做复健下也大有进步,有时甚至可以短暂地行走不需仰赖拐杖。
他们俩出双入对,是大家皆知的事,虽是情侣,可是若伶在公司仍是谨守分际,丝毫不敢怠慢,尽职扮演她的秘书角色。在工作上,两人都把感情放一边,公事归公事。工作一年多的历练,若伶不但没有一点富家女的骄气,倒学得做人圆融、做事圆滑的真本事。她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比起以前无知的骄宠,现在的她学得聪明和有智慧。
两人吃完午餐,又去看电影。最后若伶把车开向阳明山半山腰一家&ldo;古早人&rdo;
的土鸡城。&ldo;古早人&rdo;深居在一条弯曲的小路尽头,一边靠山,一旁依傍小河流,别有一番原始野趣。两人选了紧临河流的一座茅草搭盖的凉棚落坐。
若伶举目望望四周的环境,青山、绿水、古厝,还有错落的凉棚,构成一方小小的世外桃源,不觉地感叹:&ldo;住在这里真好,属于自己的小世界,有山水相伴,有星月对眠,晨有朝阳,晚有夕露,这哪是我们都市人所能享受得到的。&rdo;
&ldo;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们可以搬到阳明山上我父亲的别墅住。&rdo;
&ldo;以后?&rdo;若伶不了解他所谓的&ldo;以后&rdo;是指何时。
&ldo;我是说‐‐我指的当然是结婚以后。&rdo;书凡补强地解释。
&ldo;结婚以后?&rdo;
若伶听他这么说,心情沉甸甸的。一次惨败的婚姻,让她对结婚依然心有疑惧。她爱书凡,可是对她而言,爱是无法和婚姻划上等号,她宁可一辈子没有名分地跟一个她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也不愿再冒险去结婚。她只想这样厮守一辈子,如果一定要她结婚,那她对这分情感的执着或许就不会那么坚定了。
&ldo;书凡‐‐&rdo;若伶有些难以启口。
书凡看她神色有异,不禁奇怪到底什么事使她不安。反射性地直问:&ldo;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不像是你。&rdo;
若伶沉吟了一下,反正迟早都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态,这么一想,也就比较有勇气说出来。
&ldo;我爱你,可是不想结婚。&rdo;话一出口,她的心似要跳出来。
&ldo;什么?你在说什么?&rdo;受到这句话的冲击,书凡一时不敢确定她所说的话。
&ldo;我的意思是‐‐&rdo;她嗫嚅着,思索着要如何让书凡明明白白了解她的心意。
&ldo;书凡,我愿意与你厮守一辈子。也许你并不知道,就在我进入你公司的时候,我就爱上你,没有人知道,只有我自己默默地爱在心底。如果你对我有一点点的注意,你应该感觉得到,每天早上,我都特别注意看你从我办公室门口走过,每天的那一刹那,是我心灵感受爱的时刻。虽然你未必知道,但我甘于如此,即使后来我知道你另有所爱,我对你依然不变,把你默默地爱在心底,很单纯的爱。而我有一次失败的婚姻,惨痛的经验教我无法去接受那一纸虚有的合约。经历那许多的挫伤,让我体悟到,真爱是无需任何保证和约束的,如果你真要我们结婚,我不知道自己在情绪上是否能理智地接受。&rdo;若伶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
显然,书凡的震惊和冲击非同小可,一时他也不知如何表达他的想法。过了半晌,他才从震惊的深渊里爬出来。
&ldo;你说的没错,真爱不是任何有形的东西可以牵制或换来的,当然,我也不在意一定要有形的形式。&rdo;
若伶兴奋地举杯向书凡。
&ldo;愿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情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