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对方,对方却没有瞧他。
黑鸦头领那双黑玛瑙一样亮的眼睛正望着另一旁,另一旁虽正缓步走来几人,但它的眼中只有其中一人。
东方发白。
非非比他美,吹野比他惨,黑鸦头领却根本连瞧他们的兴趣都没得。
东方发白携着吹野走到沈苛旁边,他只说了一个字。
“滚。”
他甚至都没很清楚的表示到底让谁滚,但黑鸦头领就像是突然被割了尾巴的老鼠一样,连叫都不敢叫一声,指挥着黑鸦群滚滚卷入了远空,看上去竟是被吓到了。
沈苛瞠目结舌的望着这一幕,口中只觉突然掉了一坨鸟粪难受,他虽然早已觉得东方发白非同寻常,但也实在想不到他竟有如此匪夷所思的震慑力。
他现在甚至怀疑当初黄岭将军的座下马骑就是因为他望了一眼才发狂起来。
他转身望着东方发白,忽然手指一颤。
东方发白也没有什么特殊变化,只是他的眼睛望着天际,眼中竟散发着一股空洞之色。
空洞之色本也没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沈苛居然从这道眼神中瞧出一丝熟悉的味道。
敌已远遁,东方发白低头,望了一眼沈苛,道:“你在想什么?”
沈苛闻言,即忙甩甩头,苦笑道:“早知你说个字就已这么厉害,这家伙也就不必受伤了。”
小蜡烛在地上叹道:“你赶快将我穴位解开,不然没死都被憋死了。”
沈苛收回目光,面带笑意望着小蜡烛道;“你别动,我给你舒舒气。”
话罢,他伸出一指抵在其气海处,一股热流渐渐自其指尖渗入了他的身体中。
天上的云随着风走,风随意而走。
林中的树叶摇曳着,哗哗直响。
这种坏境也算是平静,但此时沈苛心中却搅起了万丈波涛,汹涌澎湃,额头上已悄悄陈列出一排热汗。
东方发白的声音就像是块石头,落入波涛之中,却宛如落入老井中一般,清晰的传出噗通一声。
“我要走了。”
沈苛汗流的更急,嘴唇咬得发青,眼中没有泪水,口中没有言语。
东方发白续道:“我既不叫东方发白,也不叫黑袍人,我叫伊始。”
沈苛仍没开口,但双手却已开始颤抖,他不是怕,他从来就未打算去害怕黑袍人、东方发白或者今后的伊始。
但谁也不知他到底为什么会颤抖,就算知道,也说不清楚。
伊始又道:“我还有一些事情尚未完成,已经搁下许多年了。”
沈苛知道他要走了,有些话再不问出,恐怕下一次见面已经在很久之后,他低着头,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道:“我有三个疑问。”
伊始沉默良久,缓缓道:“说。”
沈苛道:“你为何对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