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兴建筑是她安身立命之本,这短短不到两分钟的录音,面子倒是其次,可里子是全都被揭开,一分不留。
只顾面子不顾里子,最后也就没有了里子。
誉臻双手叠在身前,腰背板直,“沈太太,给您带来的不快,京华深感抱歉,但这并非是我们京华能够控制或影响的,还请您谅解。”
“谅解?你个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勾引我老公,害得我丢尽了脸,我都忍着呢,是你几次三番把事情闹大再闹大!”
沈太太一双怒目如庙内供奉的金刚,简直恨不得扑上去把誉臻扒皮抽筋。刚刚陈太太虽然嚣张跋扈,可言语间仍留了几分,此刻的沈太太则不然,完完全全把底里肮脏全都掀了开来。
她一手指着屏幕,一手指着誉臻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敢说这不是你伪造的!你敢说这不是你骗来的要整我的?!”
人逼到鼻子前,誉臻半步没有往后退,声音平静,目如止水:“沈太太,请您冷静一点。您现在的心情我们京华可以理解,但您这样随意攀咬,京华和我本人都有权追究的。”
誉臻往前微微探身,声音低不可闻:“大家可都全看着呢。”
沈太太浑身颤抖,咬碎了牙一般,转头看向身后。京华酒店餐厅的常客众多,与燕都名流圈子几乎重叠。
这一个是她昨天一起逛街的朋友,那一个是她约好了一起去打高尔夫球的玩伴。
临窗那个是前几天还笑话她丝巾过时的仇敌,不远处还有生意场上撕咬过的对手。
一个,又一个。
每一个都认识她。
每一个都看着她。
沈太太抖如筛糠,连牙关都松动打架,她弯下腰去,却忽然大叫,将桌上东西推倒,抓起一只裂口玻璃杯就朝誉臻砸过去。
身旁的经理与服务生怎么也没想到沈太太这样的贵妇人能发疯到当众伤人的地步,一瞬都呆愣住,没能够上前把她拦住。
尖锐裂口逼近,直冲誉臻的脸,她下意识抬手挡住,别过脸去。
疼痛并没有来临,誉臻只感觉到手臂被人一扯,直直撞进宽阔温暖的胸膛。
头顶是倒吸一口冷气,开口问她:“有没有事?”
她抬头,撞进他一双眼中。
身后嘈杂一片,夹杂惊叹,誉臻回过头去,服务生已经一拥而上,把沈太太架住,从她手中把杯子夺了下来,丢到一旁。
誉臻低头:“谢谢聂先生。”
说完便是后退一步,将两人距离拉开。聂声驰既无挽留也无阻拦,冷眼看着她在两人之间划下楚河汉界。
沈太太挣扎着,旁人也是心有余悸。
誉臻凉凉看沈太太一眼,跟旁边的餐厅经理说:“请沈太太去包间休息,通知沈家来接沈太太回去。”
“誉经理就这么宽宏?”
聂声驰说着,右手握着左手,手背往上轻轻一扬,正好能叫誉臻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