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阳知道,孙国舅只是救主心切,汶阳…汶阳不怪孙国舅…”
江栗玉抽了抽鼻涕:
“只是要委屈陛下,被旁的人误会。”
误会什么?
自然是皇帝无能,外戚当权,横行于朝。
这算是戳到了皇帝的肺管子。
皇帝猛地将手里的茶盏掷出,怒道放肆”,一张脸憋得通红。
江栗玉随着众人一块儿,麻溜跪下,高呼“陛下息怒”。
戳皇帝肺管子虽然是江栗玉的目的,却不是主要目的。
主要目的是暗示皇帝,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兄弟,不如干掉孙家大家再掰扯那笔烂账。
柳旺额角抽抽几下,悄悄抬头,用余光环视四周,没见到那顶他肖想了几夜的官帽,随即松了一口气。松气之余,却又有点失落。
如若孙行也在场,那得多热闹啊?
皇帝接过刘德全递来的茶,细细润了下嗓子,“都起来吧。”
而后切入正题:“想来你已经知晓了前因,那这后果你自然也得知道。”
“丽妃。”皇帝道:“你自己说,还是朕请别人替你说。”
殿前一直跪伏在地的女子缓缓抬头,讥笑道:
“呵,都这时候了,还假惺惺做什么呢?”
“柳旺。”
皇帝的声音里面听不出什么起伏,像是刚才只是走个流程。
柳旺无声叹气,在心底朝菩萨虔诚一拜,出来交代了这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丽妃与芸香殿的小宫娥幼时家境相同,两人也是闺中密友。只是小宫娥的父亲实在败家,随着年纪的增长,两人的家境便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后来两人因机缘巧合都入了宫,只是一个成了妃,一个只是个小小的宫娥。
一次偶然,两人在宫中相认。听闻小宫娥家里的父亲仍是嗜赌成性,小宫娥为了替父还赌债,往往托熟人将月例悉数送回家中。
丽妃怜惜幼时情谊,便从自己的体己中拿些碎银首饰与她,攒些嫁妆,日后出嫁去夫家,也能少受些磋磨。
又是真情又是真金,一两年相处下来,更是情比金坚。
小宫娥身在芸香殿心在丽妃处,当丽妃一月前又送了些绢丝,提出想借些方便时,小宫娥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皇帝道:“丽妃,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丽妃抬头直视皇帝,眼中写满了嘲讽:
“臣妾还可以补充?反正已经死无对证,反正臣妾已经成了罪魁祸首,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态度格外嚣张,气得皇帝啪地砸了个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