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全使了个眼色,让金吾卫堵住丽妃的嘴。
余光瞥见皇帝剧烈起伏的胸膛,江栗玉暗自撇嘴,狗东西气量挺小。
柳旺言毕,深深行了一礼后低头不语。
待皇帝挥手,方又回到了人群中。
皇帝道:“来人!丽妃谋害皇嗣,证据确凿,罪无可恕,褫夺妃位,贬入冷宫,无诏不得出!”
大殿上罗列着的金吾卫应声称是,拽着丽妃的胳膊,拖着她朝外走去。像拖着一段失去光泽的丝绸。
江栗玉垂着头,数着逐渐向上的冰冷的黄金台阶,一阶、两阶…终止至绣着龙纹的明黄色袍边。
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陛下!陛下!您儿子的母亲,不只有皇后、贵妃——”
砰的一声闷响后,有太监满脸是血地跑进大殿:
“丽妃……丽妃触柱了!!”
*
手中的茶汤清凉透光,不知道是哪年的雨前龙井。
窗户缝隙中溜进几缕冷风,茶汤中那双漆黑的眼睛晃悠悠。
“殿下,陛下请您进去呢。”
刘德全佝偻着腰,从内殿走出,冲她笑眯眯道:
“陛下刚处理完那事,眼下心情仍不大好。”
刘德全算是怕了眼前这个笑起来人畜无害的公主,平时不显着什么,结果关键时刻总是语出惊人。
江栗玉眼前又闪过殿前石柱上喷溅的血迹,她放下茶盏,笑着答了声谢,推门朝内殿走去。
殿内安静地如若黄泉路。
皇帝听见动静抬起头,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汶阳,过来。”
江栗玉依言坐在他对面。
“你这些天,还真是长进不少。”
江栗玉拿起面前的茶具,默不作声地烫了壶热茶,热气在空中袅袅升起,阻绝着他人虎狼般的视线。
“听子淮说,你对城西之事有许多不满?”皇帝拿过茶盏:“这些东西都是听谁说的?亦或是在哪本书上看的?”
江栗玉手指微蜷,道:
“回陛下的话,那些荒诞不经的想法都是玉娘一人所想,与某位先贤无关。”
“大胆说,朕不会罚那些先贤,更不会焚书。”
皇帝哈哈笑了两声,脸上满是“我都懂”的神情。
江栗玉与他对视一眼后,又错开视线:“……